尸骨无存,没有安葬。许坚盯着我,轻飘飘一句话回答我。
如一记闷棍当头木奉中,我一下愣住。
怎会?脱口而问,怎么也不信。
他到底是出了什么大事?怎么会这样?冲上前一把住住他的手臂,追着问。
他已经退出了的。他只想守着你守着夜色过点安省日子。怎么到头来,是这么个下场?我自言自语,满脑子乱七八糟翻来涌去。
沈默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
我该知道什么?
你把话说明白了,到底出了什么事?盯着他的眼睛问,我直觉这事和我关系很大,估计。。。。。。往深了我不敢想,只怕不是我想听想知道的。
沈默。他慢条斯理叫我一声。
我哥把你当个人物看待,对你赞赏有加。道上也传你是个如何j-i,ng彩,说的你天花乱坠。可就我看来,你也不过是个天大的神话,说穿了也是个没意气,没担当的男人。
说这话的时候,许坚一脸夷之色对我,末了还对我叱之以鼻。
没意气,没担当。这样的指责对我已经不是第一次。只是,这样的指责背后,总是个被我负了的人。
不知道许强,他又如何被我所负?
见我还是茫然。许坚脸上的鄙夷更甚。
为了你这么个窝囊废,我哥死的不值得。他别开头冷笑。
谁干的?为了什么?我一字一句的问。
你真的不知道?他看着我反问。
你认为我该知道什么?我千真万确,货真价实,直到今天,从你口里,才知道。。。。。。他已经死了。
一番话开始说的义愤填膺,只到他这儿,一个死字便击的我中气不足,惨淡结尾。
许坚脸色正了正,盯着我仔细看了会。
我也回瞪他。
陈天养和洪兴胜下的手。我哥他听说他们两个要对你不利,去救你,却被他们两个下毒手害了。弄的尸骨无存,客死异乡。
他死了十年,你躲了十年,一次也没来表示过,我想不怪你都难。
他看着我缓缓的说着,语气平和,语速缓慢,仿佛是件没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仿佛一切早已经事过境迁,仿佛是在说别人的事情。
只有眼里那些些浓稠的愤懑和嫉恨,将心真实的表现。
我。。。。。。我不知道。我低低的说。
我。。。。。。我要是知道的话。。。。。。
知道又如何?你就不会跑了躲起来,你就会找他们报仇?你会杀了陈天养和洪兴胜吗?他话似尖刀,刀刀见血。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杀死陈天养,杀掉洪兴胜?我真的不知道自己下不下的去手。
一个是我最敬仰的大哥,出生入死,同患难共享福那么多年,胜似手足清深。
一个是我最爱的女人的哥哥,杀了他就等于和美玉决裂。
我不知道自己会怎么决定。
但至少有一点可以肯定,如果当初知道许强来救过我,知道那两人下毒手害他。我绝不会一走了之,善罢甘休。
女人,我弃。地位,我抛。兄弟,我断。
可这无辜的挚友,却不能白白送命。
可是,我不知道。
我一走十年,断绝与以前的一切联系,一个人躲在异国他乡疗伤。我一点也不知道十年前还有这么段往事。
十年前我错过了。十年后重知道了这一切,却发现自己什么也做不了了。
人,早已经死了。就算有尸骨,也已经凉透了。若是等我报仇,只怕是早就死绝了心。
权势,早就已经离我远去。现在的我,一文不名。整个江湖早已经不是我沈默的时代。我站在这儿,就只是个半老男人而已。传奇已经散了。
雄心壮志早已经是昨日辉煌,如今的我,别说是报仇血恨,就连打打杀杀,也早已经提不起劲。拖着副病央央的躯体,能了渡残生就已经很不错了。
难道就这样白白的死个挚友?难道十年就能抹杀一条无辜生命?
一想这些,我整个人就头晕目眩。
我一步步的退,江湖却一步步的逼,怎么也不肯放过我。
救我?为了我,不值得。
为我这么个没担当的男人,他死的不值得。
为我这么个空有皮相的男人,陈天养和洪兴胜又何必。。。。。。
我有什么好?值得他们为我杀人,值得他为了舍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