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海清点点头。
看了沈因一眼, 他有点不知道拿他怎么办。
何文今拿出车钥匙, 把后备箱打开,从里面拿出一双运动鞋。
弯下腰, 一丝不乱把皮鞋脱了下来,换上了运动鞋,又把皮鞋收拾好, 放进后备箱。
他边走边活动了下手脚。训练时的感觉立即找了回来。大学期间他在这方面已是好手,自己的公司下又有俱乐部,不乏名师指点。
这两年,因为工作,他出入各种声色场所,但每天总会挤出一个小时打拳。只有一拳拳地挥出,才让起觉得自已还是那个大学期间心怀梦想的赤子,而不只是个纯粹的商人。
这一场,也是他的名誉之战。他把自己的身份、权限,种种附加条件放置一边,只是单纯地作为一个男人,来对另一个男人进行挑战。
他向沈因走过去,脚步踏在水泥地上,一步步走得踏实。
如同回到两年前。
沈因双手反背着,只是漠然地看着他。
“别急,你那个男孩马上就来了。”
“你他妈有病吗?”沈因还是忍不住低声骂了出来。
“真的生气了?”何文今看着他,“我们在一起的时候,我只听到过一次你骂人。那年我们一起去北方玩,忽然天降大雪,一脚踏进去,雪都齐腰深。我们困在当地的村子里。你半夜发烧,也没有药。我一人就拿了手电筒,摸黑出去,到了镇上给你拿药。回来后,你也是这样骂我。”
沈因惨然一笑。
他与何文今之间不乏美好回忆。
但这些回忆已被何文今的所作所为消磨得面目全非。
沈因忽然抬起头,看向远处。
由远及近的机车声像是被风刮过来一样,似有若无地传了过来。沈因的眼神瞬间柔和下来。
何文今的心猛地被扎了一下。
在收到短信那一到,韩远只恨自己不能飞到江北码头。但随着越来越接近目标所在,他却放慢了速度。
他的心像要从胸膛里蹦出来一样,就他这个状态,遇到什么事,他都没办去冷静应对。
直到他看到江边那辆银灰色轿的车。
韩远一拧油门,冲了过去。
他熄火,下车,向何文今走过去。
何文今站在码头广场的空地上。这个码头瞬间成为一个擂台。
何文今活动着手腕,郑重地看向韩远。当他在程文清那里看到他的时候,怎么也想不到,自己与这个高中生之间会有如此的纠葛。在他和他的心里,会住着同一个人。
冥冥之中,命运十分奇妙。
但韩远还是忍不住去看沈因。沈因一身单薄,双手被什么东西绑着,负在背后。
韩远的心动摇得厉害。
沈因只是深深地看着他,表情平静。
刚才他还怒不可遏,现在却沉静似水。
“何文今,放开沈因。”韩远低声却暴躁地吼道。他全身的血液开始控制不住地上涌。
“现在的学生真是上天了。你和你的老师这样,你父母答应吗?”何文今噙着笑说。
“你和沈因以前也曾在一起过,你现在怎么能这样对他。”韩远盯着何文今。
他说到最后几个字的时候,不由咬了咬牙。
如果是自己,纵然被那个人伤害,自己想来也舍不得碰他一下。
何文今紧盯着韩远。韩远的眼睛如同夜晚的海水。浩瀚而深沉。
这就是自己与他的不同吗?
“韩远。程文清说你是他挖掘出来的,迄今为止最让他中意的新秀,今天我倒要好好见识见识。”
何文今把自己调整到与韩远的最佳距离。
“想要他,自己凭本事来抢。”
韩远忽然一步上前,一个侧转,拧腰出腿,一记泰式低扫已踢了出去,正中何文今的小腿。
何文今硬生生地受了一下,整个半边身体一麻。他一记高扫反击过去,韩远侧头避开。
在前一天,孟海清针对韩远的特点做过分析。韩远的必杀技是扫踢。他的腿法十分丰富。吸收了散打鞭腿的特点,以泰拳扫腿为主,渗透力强,力量大。加之步伐灵活,速度快。如果陷入对方的节奏,对何文今而言十分被动。
如果说他有什么可趁之机,在这种关键时刻,他必定全部仰仗自己的腿法,来个速战速决,所以,他一般不会在近距离进攻。
而现在,韩远几乎没有多余的动作,步伐所有的进退移动,挥拳掩饰,都是为了一腿踢出,全力砍杀。
他跟着江师父的6年期间,在学习散打之余,江师父说的最多的就是泰拳。散打的鞭腿虽然灵活,但杀伤力不足,为了提高他的综合实力,江师父在教学中至始至终地贯穿了泰式扫踢的练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