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怎么一个人出来?大过节的,回去吓吓家里的小娘子,叫出来一起热闹热闹!”
小贩热情的挥挥手,走远了。柳雁卿一个人拿着面具,无奈的摇摇头。
天色渐暗,黄昏的集市上人来人往都带着面具,也看不出谁是谁,放肆的嬉笑打闹着。
柳雁卿不戴面具,倒显得分外惹眼,稍不留神便有小姑娘扔个果子香囊什么的过来。好歹是朝中大员,他不怕被砸,倒是怕被同僚认出来,只好也随大流的带上了面具。
穿过熙熙攘攘的集市,走到城中的桥边。大戏台上帷幕还紧紧的拉着,可台下早已坐满了等着大戏开场的人们。桥头格外拥挤,柳雁卿好不容易下了桥,来到了路口,便被一个娇小的女子迎面撞进了怀里。
“阿哥!”女孩子的脂粉香气扑鼻而来,柳雁卿正要推开,却那女孩子竟直接搂住了他:“总算找到你了,我……”
“不好意思,小姐怕是认错人了。”
“啊?!我……”
“珍儿你跑哪里去了!”不远处,一个身形与他相似的白衣男子飞快的过来牵走了女孩子,转头还戒备的看了看他,随即消失在了四周成双成对的人海之中。柳雁卿哭笑不得的摸了摸被女孩撞的生疼的胸口,忽然摸到了一个硬硬的小东西……
那是……当年在毒门……
“……此物乃是我传信之物,一旦有什么紧急情况,吹响此物,一公里内可直接传音入密至我耳中,必护大人周全……”
他们此后倒是经历过不少次的刀山火海、千钧一发,可这东西却y-in差阳错一般的从没用过。这如同话本里一般神奇的约定,也就从没试过。
柳雁卿暗暗觉得自己荒唐,又舍不下那一点隐秘的期许,踌躇许久,终是顺着颈上的绳子,把哨子摸了出来。
这一次,能不能?
哨音由沙哑渐转清冽,带着些许风声,散入汹涌的人潮之中,再无可寻……
柳雁卿连吹了三次,引得周围的不少人纷纷回头,幸好套着面具,也没人认得出来。
可是人来人往,又哪里有沈涟的身影?
众人只以为他是在与人嬉闹,瞅了两眼便散了。柳雁卿也不愿多待,转了个弯,就朝府上走去。
忽然,人群突然沸腾起来。
“唉,你们看你们看,上头那个人是在飞吗?”
“是在玩杂耍吗?”
只见远处,一人穿一袭杏色长袍,面上带着一个俏丽的美人面具,行云流水一般掠过屋檐树梢,又绕了个弯,消失在小巷子的尽头……
“请问公子,可是遇到了什么麻烦?”
柳雁卿回头,看到一个浓妆艳抹的美人正冲着他,嘴角扬起一个熟悉的微笑的弧度。
“没有麻烦,只是想找故人叙叙旧。”
“那可麻烦了!”美人朝他走过来:“我当初怎么说的,这宝贝,须得遇见险情时方得使用,公子可真是任x_i,ng的很。”
柳雁卿摘下头上的面具:“在下这辈子,就任x_i,ng这么一次了。”
“唉……还想再多藏一阵子的,省得某人以后动不动就不告而别。”
“是谁先玩不告而别的?”
“咳咳……”沈涟被他噎了一下,没想到他会翻旧账,干脆大步走上前来,将人揽到怀里:“总之,以后……”
话未说完,柳雁卿轻轻拉了下他的衣襟,覆上了他的唇。
不远处,灯火渐次亮起,烟花升上夜空。
好戏正开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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