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上。没有了那滴鲜红,我的剑又只剩下纯粹的银光。这是我的剑第一次沾血,我以前从未觉得我的剑刃上那抹光,也可以用“森然”来形容。

周围的人与那日台下坐着的各门派看客也一样,叫好声,关切声,议论声全都交织在一起,嘈杂不堪,我什么也听不清,有人过来扶起方青玉,他笑着道谢称自己无事云云,我觉得我应该去问问他怎么样,可他周围也如那天被爹抱在怀里的夏煜一样,围满了人,我过不去,不如说我不知道该如何过去。我说不上这是什么感觉,好像有些害怕,又有些愧疚,又似乎二者都不是,郁结着堵的自己心头发慌。

直到夏煜走上前,手在我肩上一拍,才把我从方才那出神的状态里扯回现实,只听他说:“如果没人挑战,今日就散了。”

我才惊觉自己仍然紧紧握着剑杵在场中央,周围的人都已经安静下来,方青玉在一旁自己给自己处理了手上的伤,又恢复以往那笑盈盈的样子。我想我方才的脸色一定很难看,只怕是给第三章的好汉们留下了更加不好惹的形象。

完了,这下我该怎么退出?我再一次心生绝望。

第45章 长辈这么厉害做后辈的压力好大

直到夜里,我还是辗转难眠,白天那一场比武的画面一直在我脑海里不断上演,方青玉的银针、我的剑、人群围绕的话语声、夏煜的眼神、心里的情绪,都在折磨我。

我还是应该去向方青玉道歉。

下定决心,我披了件衣服推门而出,打算去扒客房的窗户看看方青玉睡了没有,如果睡了,我就明天再去。

孰料我刚出门,夏煜也正好推门出来,四目相对,相顾无言,一时间我感觉自己本来铁了的心哐当就砸在脚上。

我没话找话:“你……也是去茅房? ”

话一出口我就想给自己两耳光,我为什么要说也?

“嗯。”

更可怕的是夏煜居然真的要去茅房,他应了一声,就往茅房方向走,我站在原地没动,想等他先走,我就去找方青玉。

没想到夏煜走了几步又回头看我,那眼神分明就是“你说要去茅房怎么又不去”的意思。然而我并不想去,便假装没看见他在看我,依然站着不动。

“你不去了?”夏煜问。

“啊……我……突然不想去了。”我抬头望天,今日天y-in,月亮藏在云层之后,一丝光也没有舍得漏下来。

夏煜也抬头看了看天,竟然转身折回房间,很快又出来,手上多了一根点燃的火折子。

“走吧。”夏煜一手拿着火折子,另一只手抓着我的手腕,带着我往茅房走。

我盯着他的背影,还有他拉住我的那只手,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却不得不相信自左手腕上传来的力度,他是以为我怕黑不敢去茅房吗?

我小时候确实是怕黑,夜里不敢一个人去茅房,想去的时候无论如何也要把夏煜叫醒让他陪我去。那时候他也是这样,被吵醒却没有多余的怨言,每次都只是默默地一手提着灯,一手牵着我,走上那条小路,我看着他的背影就觉得很安心,他仿佛天生就有在黑暗中发光的力量,幻想中藏在暗处的怪物都会被他吓退,再也不敢来。

可是这都十几年了,我早就养成了一觉睡到大天亮中途绝不起夜的习惯,而且我现在怎么说也是成年男子,还会怕半夜去茅房这种事?夏煜对我是不是有什么误解!他对我的印象还停留在十年前吗!

“两个人可能站不下,你过去,我给你掌着光,这里没别人,你可以不关门。”夏煜在茅房门口回头说。

“不,我看得见!你不用过去,就在这里行吗?”我赶紧拒绝了他的好意,又不是小时候了,现在他站在我背后举着火折子,我怎么可能坦坦荡荡上茅房!

“你今日与方青玉的比武,守式用得还不错。”夏煜站在门外不远处和我说话,“我以后会多教你攻式,在鸿雁会之前,你还要再进一步才行。”

夏煜居然说我那场一直在躲,最后莫名其妙赢了的比武还不错?我对自己一直以来都被碾压的武功毫无自信,虽不知比武之中有什么问题,可现在得到他“还不错”这样的评价,当然是令我有些欢喜的,毕竟过去十多年他一直都在骂我不思进取。但心里的喜归喜,“鸿雁会”又是什么?听起来就像是武林大会之类的比武会,就算夏煜今天夸我,我也不想去。

“我能不去吗……”我从茅房里出来,接过夏煜手里的火折子,换他去解手。

“不能。”夏煜往茅房走去,“现在我没办法再藏住你,宋老不会轻易放过我们。”

“不放过……我们?”

夏煜关上了门,就没再说话,我怎么想不通个中缘由。直到夏煜从茅房出来,才又从我手中拿起火折子,和我并排往回走,也续上了之前的话题:“这些本不该告诉你,可我先前一时冲动用了你的身份,最终还是把你卷进这场争斗……是我的错。”

“啊?”这是他第二次说自己错了,我反而有些不好意思,连忙打个哈哈,“没、没关系,我……若是能帮上你的忙,假装当当第九页也没什么。”

“如果,我是说如果,”夏煜今日语气有些沉重,又仿佛带着些迷惘,“所谓正邪,所谓道义,都与你一直以来相信的不一样,你会去追求一个真相吗?”

“我?”我想了想,认真回答道:“不会吧,如果不能改变结局,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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