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战争属于天心阁家务事,魔族只是听从沈清流的调遣。如此一来,其他人想帮忙,也找不到出手的理由。
巍峨的山门前,沈清流一身白衣打扮,穿的正是属于天心阁少主的衣服,而他身后,却是魔族大军。
“沈掌门,近来可好?”恭敬而又嘲讽的声音在烈烈风中响起,那身刺眼的衣服仿佛在嘲笑所有人。
沈秦远严肃的脸色逐渐变的y-in沉,被儿子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打脸,令他震怒不已,却又不能以父亲的身份教训。
他身为一派掌门,绝没有这种堕入魔道的儿子。
“沈清流,今日,休怪我不念父子之情。”
“父子之情?”沈清流顿时大笑起来,甚至笑出了眼泪,愤恨的怒视对面之人,“你可以不认我,为何将妹妹也拒之门外?”
沈秦远被质问的哑口无言,终究还是忍不了儿子的忤逆和不敬,更加怒声训斥,“放肆!”
女儿死了,他也心痛。但若是重来一次,他仍旧还是一样的选择。
因为他是天心阁的掌门!
“父亲,这是我最后一次这样叫你。”沈清流平静的说完,闭上眼掩去所有的悲哀,缓缓抬起手,用力的说道,“杀。”
顾久年他们到的时候,就见魔族大军已经踏平了整个天心阁。沈清流的剑横在沈掌门脖子上,剑刃上沾满血,而他白色的衣服早已染红,带着血污的脸庞尽是傲气。
“我说过,我一定会带妹妹回家。”
“逆子,当初我就该杀了你!”沈秦远脸色铁青,他身上多处受了伤,门下弟子也折损颇多,费尽心思保存的实力居然就这么没了。
似笑非笑的跌坐在地上,恨不得杀了这个毁了他一生心血的儿子。
魔族人多势众,又是有备而来。而天心阁的机关他那个儿子知道的一清二楚,几乎毫不费力就杀到了内门。
“只可惜,你没有。”沈清流收回剑,眼底一片漠然,“带他下去。”
他终归是念在父子情分上没有痛下杀手。
天心阁一破,只剩下云显宗独自支撑。
顾久年心神恍惚,他不愿看到云显宗血流成河,急忙对身旁的人说道,“师弟,你给我一天的时间,我会劝服师傅。”
看人紧张又害怕,楚衡玉心疼的抱住人,柔声说道,“师兄,我相信张掌门能做出最正确的选择。别担心,我陪你一起回去。”
楚衡玉只身一人进入云显宗,他带来的魔族大军全部驻扎在云显宗范围外。此举让顾久年悬着的心逐渐放下,他跪在大殿中,酝酿了许久,终于鼓足勇气开口。
“师傅......”
“久年,不必多说,为师已明白楚魔尊的来意。”张明正似叹了一口气,命人召来所有弟子。
当着全宗门上下的人,他朗声说道,“久年,为师三日之后将掌门之位传于你。以后云显宗的重责就落在你的肩膀上,切勿感情用事,一切要以宗门为重。”
顾久年先是大惊,想要推辞,然而夏辞楼带头跪下,其余之人也纷纷跪倒在地。形势已不容拒绝,而他也明白师傅话里的意思。
若是魔族真的来犯云显宗,他一定要抵抗到底,而不是率领众人投降。不能因为私人之事,而误了整个宗门。
“弟子明白!”顾久年抬头,慎重地许下承诺。
张明正扶起他最疼爱的弟子,语重心长的说道,“但愿三界在你们手里,能和平安稳,不再有无谓的牺牲。”
魔族先是以联合的名义,稳住他们。然后又打着支援东华派的幌子,一举拿下东华派和妖族。天心阁一直力求自保,没想到最后却毁在自己人手里。
如今魔族已是要一统三界的形势,就算他不答应,也不过是徒增牺牲。好在楚衡玉已经表明诚意,三派之中,唯有他们没有见血。更何况还有魂誓,久年身为一派掌门,必然会顾全大局,与宗门同生死。
这一定,足以制约楚衡玉。
如此一来,现在这情况,已是目前最好的结果。
三日之日,顾久年在大殿接任掌门,正式执掌云显宗。
站在这最高位,望着底下所有弟子,他这才感觉肩上的压力,非同一般。
此刻才明白何为任重而道远。
这次即位大典,张明正没有邀请任何人,特别是魔族。所以楚衡玉只能先回了魔族,处理余下的事情。
听闻云显宗大门已开,连忙带着大批奇珍异宝前往。
张明正听说人是来求亲的,当下一掌拍碎了桌子,脸色铁青。书房的人都吓了一跳,特别是顾久年,惴惴不安的低着头,眼神到处乱瞟。
这个动作令张明正更气,明眼人都能看出他这是害羞,低头也只是为了隐藏笑意。
“久年,这事你怎么看?”
话里带着怒气,顾久年不敢直接说愿意,求救似的的看向其他人,恭敬的答道,“一切全凭师傅做主。”
虽然知道这番话是在应付他,张明正听了之后心里还是好受了些。
“我与你几位师叔决不去魔族。”
言外之意就是,这个喜事一定要在云显宗c,ao办。
顾久年知道这是师傅最大的让步,连忙扣头跪谢,“多谢师傅成全。”
眼角眉梢的喜气毫不掩饰,看的张明正直直摇头。他心里始终觉得顾久年值得更好的人,而非一个大魔头,并且还是男子。
但是偏偏造化弄人,即便对方是魔族,他这个徒弟依旧深情不悔。
顾久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