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趟潜伏算是收获颇丰。
不光抓到了赵荣生,还完成了王七麟的承诺:他斩断了刑天祭伸入平阳府的爪子。
听天监和衙役们押着一大群人返回县城,这一路可是热闹,走了足足一天。
沿途百姓观望,还以为是抄了哪个大户的家,得知是听天监抓了许多人贩子,老百姓们一传十、十传百,纷纷来用亲切的乡间语言和石头来问候他们。
没有人扔臭鸡蛋,一是冬天鸡蛋很难臭掉;二是老百姓的日子不好过,鸡蛋属于荤腥,这东西即使是放臭了也一样吃,放上点油用大葱一炒,闻起来臭吃起来香。
老人孩子也来围观,他们扔石头扔不远便用雪球,正好路边积雪多,他们一路走回去,不管是刑天祭还是下三滥的帮派成员,全挂了一身雪。
他们先回了俞马县驿所,钟无期看到太上祭酒的尸首后惊呆了,他狐疑的看向王七麟。
王七麟说道:“他真的是刑天祭七大长老之一的太上祭酒……”
“我没怀疑他的身份。”
“他真是我们一起搞死的。”
“我也没怀疑你们对我撒谎。”
王七麟问道:“那钟大人你的眼神是什么意思?”
钟无期说道:“我就是觉得吃惊,怎么,我不能吃惊吗?”
王七麟摊开手,你官大,你随意。
钟无期蹲在太上祭酒跟前研究了一番,猛的翻身来了个虎跃峡,一下子翻过去两丈远。
听天监一行人看的一愣一愣,金将大人的性子这么跳脱的吗?
钟无期落地后还跳了跳,然后他背着手绕着王七麟转圈,嘴里嘀咕道:“没看出来,真是没看出来,我这手下藏龙卧虎。歌帅说到你小子的时候我还以为他夸张了,说你又帅又能打,没想到还真是如此。”
王七麟微微笑,客气道:“一般帅一般能打罢了。”
钟无期板着脸走回去坐下,沉声道:“我追查过刑天祭,跟他们的太医令动过手,那家伙出自十万大山,实力倒是普普通通,顶多七品境,可是浑身都是毒,哪怕不碰他只是隔着他近了都会中毒,很棘手,很不好对付。”
“偏偏这家伙所用的毒都是他自己炼出来的,在江湖上名声不显,但是却很厉害,我手下有个铜尉吃了亏,要不是我当机立断砍了他一条胳膊,现在他坟头都已经长满草了。”
王七麟抱拳道:“卑职明白大人的意思,若我有机会遇到那太医令,一定会小心谨慎来应付。”
钟无期给他一个白眼,道:“我都不明白自己说这些话的用意,你能明白?”
王七麟无言以对。
钟无期又嘿嘿笑了起来:“跟你开个玩笑罢了,我刚才说那话的意思是刑天祭七大长老,他们中的太医令都如此厉害,这太上祭酒的水平只会在冰天雪地里,只有绵延悠长的气息流淌,人人无声,有的弟子一身白衣,站在雪里形如雪人。
听天监和武氏不太对付,可是钟无期看到天武门弟子的战阵后还是忍不住赞叹一声:“不愧是从行伍中走出来的门派,这斗志、这纪律,除了山林猛军几个王道雄师,老子在其他军队里还真没怎么见过。”
不过双方会面,钟无期还是没个好脸色。
他冷笑道:“哟呵,武氏子弟里头有能耐的都来了?那咱听天监待会可得好好护住人家,这里的武氏子弟若是全军覆没,整个武平阳的天怕是要塌下一半,历经三朝的平阳武氏可就得进史书了。”
面如重枣的武懿德微微笑,他站在一棵树上踩着树梢遥望远方,不动如山。
武夜阑扛着一把不知道是门槛还是大剑的东西走来,他怪叫道:“哦豁,钟金将!钟金将的嘴巴还是这么毒,怎么了,去年被蝎子尾巴蛰到嘴唇,到现在还没治好?”
钟无期斜睨他道:“没治好,老子特意去金鉴医宗找过名医,名医说毒已经进入老子嘴唇深处了,得找个功力深厚的老姑娘亲嘴给我吸才能把毒吸出来。”
“你说说,这事不是难办了?老姑娘好找,功力深厚的女人也好找,可偏偏功力深厚的老姑娘就……”
“钟无期!”一声淡泊清雅的声音从旁边一座山巅响起。
山巅隔着他们还有一段距离,这声音凝而不散、清晰却不响亮,显然是以高深功力发声,聚声如线传来。
王七麟下意识扭头看去。
天外飞仙。
一个身穿素白道袍的女子从山巅飞掠而来,山风呼啸,衣袂飘飘,头戴莲花宝冠,气质干干净净,整个人像是这山上一团雪,一尘不染。
道姑落地,显露真容,她有两道狭长的娥眉,温婉的面容,王七麟近距离打量她才发现她不是这座山上的雪,而是山涧细流的水。
毫无疑问,道姑修为高深,王七麟只是快速打量了她两眼就被她发现了,但她没有生气,反而扭头冲他温柔的笑着点了点头,算是打了个招呼。
回过头去面对钟无期,道姑的表情变了,她板着脸说道:“钟无期,你几次三番吃了嘴巴的亏,为何总是不长记性?”
钟无期做无赖架势,道:“老子只长肌肉不长记性,没有脑子。”
途经平阳府的时候他们汇合了马明和沉一等人,此时沉一正在旁边,他立马挺身而出说道:“阿弥陀佛,这点喷僧可以证明,钟大人跟喷僧一样都没有脑子。”
钟无期伸手扶住额头,刚才的话草率了。
道姑似乎不习惯板着脸,她很快又恢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