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江沉默地带好“手表”,朝常赟赟点了下头,拉着李灿闪进电梯旁边的楼梯间。向下走了一层,二楼弥漫着一股浓重的血腥味,小江眉头微微蹙起,背过身手掌抵住李灿的胸口说:“不要动!”
“有人受伤了?”李灿探出头小心翼翼地问。
“我先下去”,小江身体紧贴着墙壁,右侧腿弓起,指尖一勾从小腿抽出一把水果刀握在掌中:“没我的口令,你不要动。”
墙上迸ji-an了一排血滴子,宋雷眼睛睁着,横躺在楼梯的拐角,没有凝固的鲜血顺着一节一节楼梯往下流。“坏了!”小江心里大惊,面上却并无多少表情变化,紧抿嘴唇,快步朝地下室跑去。
楼梯间回荡着“哐哐”飞奔下楼的声音,李灿越听心里越着急,低声唤了句“小江”却无人打理,急得在原地转了个圈。五分钟后,依旧没有听到小江的任何声音,李灿咬咬牙,屏住呼吸往楼下走。
转过拐角一眼看见宋雷倒在地上,李灿短促地惊呼一声,向后退了两步,脚下打滑险些摔倒在血泊里。
“雷哥?”李灿试探着向前走了两步,看他没有反应,把手伸到了他的鼻子下面。
他死了,真死了。李灿心情无比复杂地立在原地没有动弹,深吸口气,浓重的血腥味刺激得他差点吐出来,左手食指与中指并拢压住宋雷的前额,右手在胸口画了个十字,无比紧张地说:“雷哥,咱们有误会,但是我希望主可以净化你的灵魂,带你去极乐世界。安息吧。”说完,像只受了惊吓的兔子逃跑一样往着地下室狂奔。
没有追踪器,李灿只能硬着头皮一排一排地寻找他们的大巴,好在目标明显,找到它也不算太费劲儿。
车上的东西像是被土匪洗劫过扔的到处都是,沈子年被反扭胳膊捆在椅子上,嘴里塞着他自己的衣服,奋力地蹬着腿“呜呜”叫嚷。
情形急转直下,李灿心脏惶惶乱跳,慌手忙脚地把他嘴里的衣服扯出来。沈子年向后仰倒,倒吸口气,大声骂道:“陈寅之那个王(八)蛋他把阿诺抢走了!”
“啊?”李灿一时没有反应过来,短路了一阵儿后惊叫着跳起来:“他抢走阿诺?宋雷,也就是说他杀了宋雷?那小江呢?小江他先下来的。”
“小江骑摩托追出去了”,沈子年痛苦地咧咧嘴,向着旁边翻身道:“你帮我先把绳子弄开,我的胳膊好像被陈寅之打断了。”
审讯室的机关设置并没有预想中的复杂,常赟赟赶到楼上时,麦启铭正轻松地把第二重密码破解。
“so easy”,麦启铭扁扁嘴,手指轻敲光感键盘重新设定密码,嘻笑着说:“新密码为——you gue设定不可更改,以后他们有人问‘密码是多少?’另一个就回答‘你猜啊’,你说一来一去他们会不会打起来?”
杨湛一脸严肃地说:“我以为你会改成‘我是猪’、‘小丑乃人间凶器’或者‘塔雅王族是蠢货’之类的。”
明明是异常紧迫的时刻,常赟赟非常不合时宜地想起来上次小江联合杨湛在本子上留言和小河吵架的桥段,心里一时间万马奔腾,忍不住扶额感叹:“队友都是幼稚鬼!”
所谓的审讯室几乎占据了整个第四层,两间特别监控的牢房分别设定在两端。常赟赟左右看看,说:“他们似乎是有意将我们分开。”
“其实好理解”,杨湛把常赟赟从下面带上来的“恶鬼”和“大巫”在身上绑好,拍拍自己的“老搭档”说:“谁也不是大傻瓜,把人都关在一起可不一次全救走了?这样正常,反过来倒让人不安了。”
他说的如此有理,常赟赟一肚子疑惑却无言以对:“你说怎么办?”
杨湛:“小麦哥跟你一边,我自己去另一边。”
“能不能分开行动又不是你说了算”,麦启铭挑起眉毛:“你俩谁会破译密码?”
常赟赟拍拍杨湛的肩膀,对麦启铭说:“我可以试试,要是不行你们再到我这边来。”
“你也是半瓶子水就不要逞强”,杨湛把麦启铭拉到常赟赟身边,笑道:“反正都是去试试,真要有机关,我还有赛维撑着。就这么决定了,你俩向左,我一个人向右。千万不要跟过来,万一赛维受刺激跑出来我不一定能控制得了他。”
不等到他俩反驳,杨湛说完兀自向审讯室尽头的房间跑去。
“走吧”,麦启铭拉住常赟赟向另一头走。
房间里是王遗梦,看见麦启铭和常赟赟非但没有一点兴奋,反而显得更加不安,不断用手指指着对面的方向摇头。
透明罩子的隔音效果出奇得好,王遗梦说了半天却听不见一点回应。常赟赟从兜里翻出一支笔在掌心写下一排字贴在透明墙上:“对面怎么了?”
王遗梦试图去回应他,但手指刚接触到墙面就像触电一样缩了回来。
“不要让小梦医生接触墙壁”,麦启铭擦擦额头上的汗,烦躁地压着鼻梁骨说:“这个牢房如同是一个电控中心,墙壁的密码是非固定,随着自身的电压变化而变化。人体属于非绝缘体,接触的瞬间会与地面形成新的通路,改变原来的电压值。现在小梦医生最好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不然该死的密码会一直变来变去,我就是到明年也解不开。”
常赟赟飞快地在掌心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