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找不到任何一个挽留的理由,更没有囚禁他的勇气。
一个厌恶的眼神足以杀死我。
同一年,外公被人在医院停了氧气,大概称为舅舅的人为我送上了层出不穷的暗杀作为失恋礼物,千里之外的那个男人终于想起了我,将我送到了南美洲委内瑞拉玻利瓦尔。
那个最出名的魔鬼特种兵训练中心。
走出洋楼,呼啸的雪风瞬间吞噬了我,但这样的寒冷和我的小曦无关,所以我并不感到冷。
我最后抬头看了一眼那暗红色的厚重窗帘。
吉普车发动了。
身旁的保镖把枪递给了我。
我在那个地狱里成绩并不好,差点死了。
枪枪脱靶,所有课程都是垫底,跑几百米就喘得几乎窒息,躺在高温砂砾上被块蒸得像熟透的红烧r_ou_,期盼有人来救我。
会有人来救我。
也不知道当时我哪来的那么大的自信,觉得那个男人不会就眼睁睁地看着我这么死了,我母亲死了是他的错,我会变成这样丑陋的模样是他的错,如果我死在这里,他势必要在永恒的愧疚和痛苦里度过余生。
很快我就上到了人生的第一课。
撒娇的熊孩子……会死的。
用黑布捂着脸的教官将枪对准我的脑袋,如看烂r_ou_一般的眼神。
“垃圾,不想死就站起来。”
他直接开了枪。
我终于坐起来了,肩膀血流如注,但在极致的恐惧中,我并没有感受到疼痛。
在这个强大而y-in暗的地下世界,我妄图被人拯救的念头十分幼稚可笑。
不变成魔鬼,是不能活着出去的。
但如果彻底变成魔鬼,我还能拥抱我的小曦么。
我日夜绷着弦,在地狱的边缘徘徊,以野兽的方式活着,却仍记着自己是个人。
三年后我活着毕业了。
那个男人,向尼日利亚提供武器,从哥伦比亚购买毒品,与意大利黑手党合作洗钱,并逐渐通过向政治、经济领域渗透的方式,为亲手布建的帝国开疆扩域。
他被拥在妓女的r_ou_体里,满脸横r_ou_,目露悍光,那位我母亲深爱过的,优雅、冷漠而坚强的男人已经死了。如今活着的只是一个赫赫有名凶狠毒辣的疯子。
“哦我亲爱的儿子,恭喜毕业。”
恭喜我毕业的礼物是在我的被窝里放了一个鲜血淋漓的男人的头。
黑发黑眸的亚裔。
我出奇地愤怒,也出奇的冷静。
他把玩着手上的鹰头戒指,那是人人趋之若鹜否认家族标志。
“要不要抢来玩?”他笑着说,好像那是个玩具。
我可以拒绝,前提是我能够接受晚上的被窝里出现的是小曦的头。
我成为家族继承人,为他挡住了大概上百场的暗杀。
半年后,我取下了ms-11大枭的头颅,这个以狠毒残忍闻名,臭名昭著的帮派妄图成为一个大型跨国组织,并将势力发展到了亚洲。
亚洲。
走不完的胡同小巷,粗粝的瓦,夏雨后泥泞的街,灰墙边靠着捂着被子卖雪糕的老头,少年从裤兜里摸出一块钱,买了一块雪娃娃,剥开廉价的塑料口袋,“只能咬一口哦。”
眼睛亮晶晶的,嘴唇也亮晶晶的。
族内会议,老头们终于提出了一个有用的提议,“亚洲势力盘根错节,需要派人去……”
我深游天际地发着呆,并没有特别的反应。
那个男人却勾起唇看向我,现在轮到我成为被他把玩在手里的玩具了。
“让秋去吧。他最近表现得很好,可以顺便……去看看朋友。”
时隔多年,我再见到小曦。
他嫌热似的把校服敞开,蓝白校裤扎着t恤,勒出一段摄人心魄的少年身段,他很普通地站在那里,脸上也没什么表情,但就好像清风朗月,和凡人隔开了来。
他还记得我么?
他可有曾想念过我?
假若他日相逢,隔着悠长的岁月,我如何致意 ,以眼泪,以沉默。
还是以完美无缺的骗局。
我从y-in影里走出,完全站在阳光下,和他对视,看着他迷茫的眼睛里映出我的身影。
欣喜的、天真的、讨好的、卑微的……
狗的样子。
“……是小曦嘛?”
他皱着眉回忆,很快想到了什么,但仍不敢相信似的,“你谁呀?”
“我是秋宇啊,你不记得我了嘛,我找了你好久,你当年说走就走,连个地址电话都没留下,你知道我找了你多久嘛?”
我捏着他的肩膀,手指陷入他薄薄的软r_ou_里。
啊……一定留下指痕了吧,印在白皙的肌肤上浅浅的红色,但这样的小小痛苦并不能惹得他含泪求饶。
要更深的,更暴烈的……
我将自己撕裂成两半,一半垂涎地嗅着他校服领口漏出的一点身体的味道,堂而皇之地在阳光下意 y- in 我的小曦,一半委屈可怜得像是被主人抛弃的忠犬,乞求着他的怜爱。
他实在是个善良心软的人。
“我开玩笑的,我一眼就认出你了,小胖墩,黄毛怪,孙秋宇,快住手。”
我抱紧了他,几乎想将他直接拆股入腹,但我很快放开了他。
还不能急,孙秋宇。
猎人捕获猎物要必须比猎物更有耐心。
杨曦跟着他父亲奔波多地,看着大咧来者不拒,实际心思敏锐,但凡在他这里错了一处,便直接在心里给人判了死刑。
我不得不保持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