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一整个白天,秦弥君都没有再来大宅。
吃晚饭的时候,程解意问了管家,管家说医生已经去看过,只是喉咙有些发炎,吃了消炎药就好。
“老师辛苦了,请他好好休息。”
程解意说完后,管家就要推着轮椅,带程解意上楼。
经过那条长长的,铺着红丝绒地毯的长廊时,窗外的夕阳即将落山。
程解意抬头看去,便见残阳如血,漫天昏暗。
等进了房门,程解意就由管家帮忙扶上/床。
“那么,请您好好休息,不要熬夜。”管家轻声叮嘱。
看到程解意点头之后,管家就退出房间,轻掩房门,踩着柔软的地毯,往书房走去。
老太太晚上总要处理集团的事,她不信任何人,除了长生少爷。
以前眼睛不好,是长生少爷给她念资料,现在则分好几个人,每个人只念一小部分,但老太太一般只听开头就知道是什么事了。
老太太只对长生少爷宽容,管家回头看了一眼那紧闭的房门,这样的日子要是能一直过下去就好了。
程解意坐在床上看书,看的是那天秦弥君给他念的《盗贼之春》。
讲义气的盗贼要去偷盗一枚昂贵的蓝宝石,但他的同伴却早已想要金盆洗手。只是他们的意见对盗贼来说只是胆怯的表现,因此盗贼鞭打了同伴之后,独自前往藏着宝石的珍宝室。
当盗贼到达珍宝室时,就被埋伏已久的警察抓住。
原来同伴们被鞭打之后就出卖了盗贼。
盗贼大喊着,你们忘记了我们曾经是出生入死的同伴吗?我即使独得宝石,也会与你们分享!
同伴则嘲笑盗贼,他为了财富和威名,牺牲了多少同伴,他们都只是盗贼的垫脚石。
盗贼实在太伤心了,他独自一人面对乌压压的敌人,抽出了自己背后的长刀。
……
呀,怎么到这就变成了力战群雄的剧情了?
程解意打了个哈欠,他无奈地把书放在床头,揉了揉眼角。
现在是晚上九点,他已经困了。
这该死的体质!_(:з」∠)_
程解意一挨枕头,就像有人在身侧用羽扇轻轻扇风,让人精神不由自主松散下来,瞬间沉入梦乡。
大宅内的空调出风口正在正常运作,不正常的是管道内扩散着源源不绝的催眠气体。
这药起效快,大宅里守夜的人接二连三地倒下。
五分钟后,大宅的大门被人缓缓推开。
秦弥君穿着一袭蓝色条纹修身西装,衬得胸膛紧实,腹部平坦。他手上依然戴着黑色的皮手套,金发梳理整齐,耳上中国结耳环在走动间轻轻摇动,他在月色下如同贵公子一般翩翩而来。
赴一场绮丽的约会。
秦弥君走在长廊上,一路上他视若无睹地经过躺倒在地的女仆和巡夜守卫,最后站在程解意的房门前,抬手轻轻敲了敲。
自然没有人应声,但秦弥君就像里边有人呼唤他一样,嘴角上挑,露出了一个无懈可击的笑容。
“我来了。”
房门被推开,秦弥君经过会客室,书房,绕过室内摆放的曼妙花叶,走到了主卧里。
第一次他来的时候,是从墙上的窗户里进来的。结果觉浅的少爷并没有睡着,反而像是等着他一样,与他四目相对。
那时秦弥君真伤脑筋,小少爷的眼里没有惊惧,只有如猫儿般的好奇。
他好像从未想过自己也许会被伤害。
当然,又有谁会想要伤害他呢?
秦弥君掀起床帘,就看到程解意抱着被角熟睡的模样。
睡着之后,程解意眉头松散,嘴角微张,像极了天真无辜的祭品。
秦弥君先是确认程解意的熟睡状态,又量了量程解意的体温。确定一切正常后,他用柔软的雀绒毯子将程解意包裹起来,随后双手一用力,就将程解意抱了起来。
好轻。
秦弥君不是第一次抱起程解意,但每一次他脑海中都生出一样的念头。
到底要吃些什么,才能再长大一点呢?
秦弥君低头看着下意识把头埋在他怀里避光的程解意,心里那块坍塌的地方就像被柔软的撑了起来,他又获得了一颗完整的心。
室外的夜风微凉,秦弥君小心地抱着程解意往大宅背后的湖边走去。
湖边的隐秘处停放着一艘小船,秦弥君把程解意放入船笼里,又探了探程解意额前的温度,听着他的呼吸,确定没事后才走出来合上舱门。
“哧”一声轻响,秦弥君点燃一根火柴扔入船头的一盏油灯里,油灯迅速燃起,温暖的灯光照亮着前方的水域。
夜里的风声,水声,还有那浅淡的水腥气,让秦弥君非常放松。
这让他想起幼年时与母亲生活在海上的那段日子。
船桨入水,秦弥君摇动着船桨,那艘小船就像水中的游鱼,在皎白的月色下,头也不回地奔向自由。
-
“我不会去你们的地盘。”
“想要看货就到我这来,当然,得带上解药。”
“不要想着骗我,你们知道我看得出来。”
“我不听‘同意’以外的答案,给你们五分钟考虑。”
……
程解意在睡梦里迷迷糊糊听到了人声,他的眼皮微微颤动几下,最终缓慢地睁开眼。
程解意一睁眼就出了一身冷汗,透明的玻璃天顶,满室的花草,这里是玻璃花房!
他又做了什么吗?他昨晚只是看书睡着了啊?
但过了一会,程解意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