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外面果然没了声息,可能是被他吓走了。
哗啦——
水龙头被打开,刺骨的冷水激得韩哲整个人颤了一下,他抬起头,看见泛黄的镜子里自己那张满是慌乱的脸。
这tm都是什么事!
他咬牙切齿地想。
不就是上了一次床吗?凭什么我要摊上这种事情,那个女人又是什么鬼东西?!
水流哗啦啦地冲刷老旧的洗手台,韩哲一拳砸在墙上,粗重地喘气。
不行,我不能一直待在这里……待会就下车,让那个鬼东西去祸害这里的人吧!
他焦躁地在狭小的洗手间里转了几圈,不安慢慢褪去,脸上渐露喜色。
对,还有这么多人替我挡着,那鬼东西找不到我的。行李也不要了,去别的车厢,然后找楚情……她肯定会原谅我的,不就和别人上了床吗,有什么大不了的,女人这种东西……
“表哥。”
轻轻柔柔的女声在他身后响起,那一刻,韩哲脸上的喜色消失殆尽。
“表哥,你干嘛不理我啊,你在躲着我嘛?”
女生“咯咯”地笑了起来,白皙柔软的手搭上韩哲的肩膀。
“前天晚上你还说过最喜欢我了,表哥,你回头看看我啊。”
“表哥,你听到了吗?”
“表哥,你回头。”
“表——哥——”
咔嚓。
……
车厢里,沉青按了按眉心。
“有人死了。”
“什么?!咳咳咳!”
正在吃泡面杜昊安一口呛住,拼命地咳嗽起来。
“是韩哲,”
沉青道,“他本可以逃过此劫,可惜作茧自缚,自寻死路。”
“是他旁边的那个女生?”
杜昊安压低声音道,“我怎么什么都看不出来!是妖还是鬼?”
“是‘邪祟’。”
邪祟非妖非鬼,只是一团怨气所化的物怪,潜伏在人类中,难以分辨。
杜昊安吃惊地从座椅上探出头向外张望,看见车厢前排的年轻人放下扑克要向外面走去,赶忙喊了声“等等”。
“谁叫我?”
年轻人困惑地回头,却没找到喊他的人。
沉青把杜昊安拖回座椅上,自己起身,绕过他走向洗手间。
没找到人的年轻人不怎么在意地继续向外走去,他比沉青先一步来到紧闭的洗手间前,抬手想要敲门。
沉青大步跨前,截住他的手:“别碰。”
“啊?怎么了吗?”
年轻人一头雾水,“我就是想看看里面有没有人。”
沉青摇摇头,道:“你等会再过来。”
“……哦,好。”
尽管没见过这个人,但年轻人莫名觉得……对方说得好像挺对。
他摸摸后脑,有点莫名其妙地回去了。
等到周围没有多余的人后,沉青抓住门把手,丝缕r_ou_眼难以窥见的黑气缓慢渗入,过了几秒,洗手间的门轻轻开了一角。
门后黯淡的灯光闪烁不定,洗手台前有一个人僵直站立……是韩哲。
他的面容因为过度惊恐而扭曲,脑袋被原地扭转三百六十度,背对着门,和门前的沉青来了个面对面。
沉青:“……”
他随手一推,洗手间的门“咔嗒”一声,在他身后缓缓合上。
——
晚上七点,火车到站,杜昊安跳下站台,伸了个懒腰。
“可累死我了……对了,你把那只邪祟除掉了,那韩哲去哪了?”
“施了个障眼法,”
墨色袍角飘起,沉青快步向前走去,“时间快到了,再不走,我们就都走不了了。”
火车上有人死亡,同一车厢的乘客必然会被警方调查。沉青并不怕警察,但也不想给自己添麻烦。
杜昊安一路小跑跟在他后面,道:“你等等,我让人来接我了,现在打个电话给他。”
他拿出手机拨了一个号码……无人接听。
杜昊安:“??”
他又拨了几个电话过去,居然都无人接听。而火车站外接人的不少,也都没见到来接他的人。
“怎么回事?我干了什么惹着我爸了?”
杜昊安没办法,只好拦了辆出租车,“完了,准没好事,要挨骂了。”
出租车司机对这个穿着奇特的乘客格外在意,在听到他要去的地方是城郊后更是准备直接开走,被杜昊安好说歹说一通,最后以加钱为条件成交了。
杜家祖宅地处城郊偏远地带,和秦家差不多,都是很有些年头的老宅。宅门前没有灯火,整座大宅黑漆漆的,在寒风中透着一股y-in森的气息。
沉青拿着张护火符在杜宅门口站了会,道:“鬼宅吗?”
“才不是!”
杜昊安哭笑不得,“不过这次真的不太对劲,你能先把摄魂铃给我吗?”
“不给,”
沉青扫了他一眼,“墨蛇只有在求偶的时候才会把血r_ou_骨骼分享给伴侣,你算什么。”
杜昊安:“……”
他被这血淋淋的求偶方式糊了一脸,无言片刻,只好上前敲门。
这次不像打电话那样怎么打都没回应了,才过了没一会,宅门就被人从里面打开了。
那是个管家模样的老者,见到杜昊安先是愣了下,而后才道:“小少爷,您回来了?”
“李伯!”
杜昊安道,“我爸妈呢?刚刚打电话都没人接。”
“夫人已经睡下了,”
李伯给他让开位置,慢吞吞道,“老爷在书房,我这就去告诉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