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夏从善如流的坐下,把背包放下靠背上挂着,“嫂子她们去哪儿?”
“回娘家了。”刘强倒了一杯水给他,点开桌上的电脑,随便放了个剧,是喜羊羊与灰太狼,他女儿常看的,“最近学习怎么样?”
“还行吧,一个周没去,得恶补几天。”舒夏看了眼屏幕,灰太狼和红太狼在为抓羊而吵架,单方面的碾压。
刘强指着屏幕,“我感觉我就是灰太狼,你嫂子就是红太狼。”
“怎么说?”舒夏笑着问。
“家里她说了算,我就是个干苦力的。”刘强笑着喝了口水。
舒夏轻笑,把玩水杯,“挺好的,总有个人治得了你。”
刘强往后一靠,伸展四肢,叹口气,“当初,要不是她,我这会儿可能还在天涯海角闯荡呢!”
舒夏往后靠着,眼睛看着屏幕,心思却不在上面,“可我看你也挺高兴的。”
“嗯,有个家。”刘强笑着说,“还有个女儿,当初我想都不敢想,还以为婚姻就是坟墓,其实就是安乐窝。”
“遗憾吗?”舒夏问,当初雄心壮志的要出去闯荡,还没出省就被逮回来结婚生子。
“……有点儿。”刘强叹口气,“所以你啊,要加油,努把力,去看看外面的世界,随便替我看一眼。”
舒夏愣了会儿,“其实你现在也可以啊,萌萌已经在上学了,嫂子也有稳定的工作。”
“不一样了,没了不管不顾的劲儿,有了牵挂就会束手束脚,就像风筝有根线拉着,飞不远,用力飞线就会断,就无家可归了。”刘强说。
“我现在也是被线牵着的风筝。”舒夏叹口气,“可惜线太牢固,挣不断,飞不远。”
“怎么了?”刘强坐起来看他。
“我妈的事。”舒夏喝了一口水,抿抿嘴边的水迹,“你也知道,她的情况时好时坏,随时一根弦拉着。背后是束缚,前方是迷茫,每一步都走得艰难。”
“……唉,懂你。”刘强叹口气,“喝酒吗?”
“嗯?”舒夏疑惑的看他。
“我好久没喝酒了,你嫂子不让喝,今天我们放纵一把怎么样?”说着就站起来去冰箱里拿了五罐啤酒。
“来真的啊?不怕嫂子知道?”舒夏笑了笑。
“没事儿,最多骂一顿就好了。”刘强打开一罐给他,自己开了一罐猛喝了两口,舒坦的松口气。
“你啊,就是嘴硬心软,难不成你要一辈子看着她?”刘强喝了一口,看着屏幕,“该舍就得舍,别像我,折腾半天又回到这个地方。”
“你不是挺高兴的?”舒夏灌了两口。
“高兴和遗憾并不冲突。”刘强说,“你不一样,坚持这么多年了,难道舍得放弃?放弃后沉寂在这里,你这一辈子都完蛋了,你的选择很多,你可以把她送去疗养院,钱的事不是问题,你得往前走,舒夏,我对你的期望很大。”
“你觉得她会听我的吗?”舒夏垂下眼帘,他也想过这条路,可是他家的情况,梅婷不同意他也没办法,未成年的标签与限制,根本突破不了。
“总有办法的,坚持到高三吧,那时候你就成年了,你可以决定自己的一切,不必束手束脚。”刘强说。
成年,十八岁,是他最渴望的年纪,不必有很多条条框框,找工作不会说是童工,办事不用被说未成年没有法律效力,不用每一个决定都会被要求监护人在场……
舒夏叹口气,和刘强碰一下,“希望吧!”
刘强喝了一口,对着他说:“有需要就说,你可是我梦想的延续,我得把你送出去!”
“……别给我戴高帽了,要是……”舒夏轻笑了下,“算了,我会努力的,把你的那份也带上。”
“嗯,干杯!”
舒夏和他碰了碰。
他们喝了很多酒,也聊了很多,全是以前的琐事,打架,逃课,还有组乐队的事。
很久远了!
初一的时候吧!
舒夏都快记不清了。
刘强的酒量很好,喝了一桌子的瓶瓶罐罐也没见脸红一下,靠着椅子,面前是一堆啤酒罐,电脑上还放着喜羊羊与灰太狼,他侧头看了眼醉醺醺的舒夏,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