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韩越足够小心不要打扰到顾臻休息,他看见顾臻眼下乌黑的一片,知道他已经多日没有好好休息过,至少希望现在它能够睡得安稳。然而天不遂人愿,顾臻躺下没多久就做起了噩梦,身体蜷缩在一起,牙关咬的咯咯响,眉头死死的皱着,嘴里低声喊着什么。韩越凑近了去听,只听见断断续续的“肖涵”两个字。
韩越伸手握住顾臻的拳头不停地摩挲,嘴唇贴在他的额头,不停地小声安慰道:“我在,我在这里……”心中苦涩一片。
许是韩越不知疲倦的安慰起了作用,顾臻渐渐的停止了呢喃,又沉沉的睡了过去。
韩越小心翼翼的将他放在床上,站在窗边踌躇了一会儿,弯下腰在顾臻嘴角亲了亲,然后走了出去。
段武在离渊阁呆了十年,单是被调来守卫教主的院子就已经过了五年,五年间,和他一起守院子的兄弟们陆陆续续高升,只有他,兢兢业业替教主守着院子,却一直没有得到教主的赏识,始终坚守在这个尴尬的位子,昔日称兄道弟的那些人,现在见了他恨不得抬头望着天走路,对他不屑一顾,甚至懒得看一眼,总觉得和他这种人说话会掉了面子。
所以当韩越过来点名要找他时,段武心里激动的差点就在当值时间擅离职守,朝着韩越飞奔而去。
新来的守卫无不羡慕的望着他,韩越可是教主身边的红人,听说这次白道围攻离渊阁,韩越可是出了大力才让白道无功而返。
段武搓着手,拘谨的站在韩越面前,冲着坐在椅子上的韩越低头哈腰说着好话,韩越皱眉看着他,难怪这人呆了十年也没什么长进。
韩越一抬手,不悦的打断他,问道:“听说你在离渊阁呆了十年?”
段武赔笑道:“是!小的被调到教主身边已经……”
“没问你的话不要多嘴!”韩越凌厉的眼神扫过来,段武哆哆嗦嗦的扶着椅子的把手才稳住了身子,真是太可怕了。
“你可见过少主?”韩越皱眉盯着段武的手,段武一个哆嗦,赶紧将手从扶手上拿开。
段武不敢再多嘴,毕恭毕敬道:“有幸得见过几次少主。”
韩越直起身子,稍微前倾,“哦?少主长什么样子?”
段武嘿嘿笑了一下,目光到乱飘,“少主常年不出冰室,就是偶尔出来的那几次,也都是带着面具,小的地位低下,是没有资格得见少主真容的。”
“带着面具?”韩越不解,能让顾臻朝思暮想,念念不忘之人,怎么想也不能是毁容的,难道是长得太美?毕竟顾臻可是为了他放弃了凤仙子。
韩越看了段武一眼,发现他的眼神躲闪,双手绞着衣袖不敢看他,顿时明白了这人还有事瞒着他,于是脸色一寒,沉声道:“大胆!”
段武被吓一跳,“扑通”一下就跪在了地上,身子抖得不成样子,韩越放轻了声音,又问道:“当真没有见过少主的样子?”
段武本来胆子就小,在韩越面前撒谎心里已经七上八下的了,又被韩越这么一吓,连忙将自己所知道的事情都抖了出来,不带一丝犹豫的。
“见,见过。七年前,少主,少主失踪前见过他一面,真的就那么一次。”
“说!”
“是,是,”段武抖成了筛糠,一五一十道:“七年前,白道围攻离渊阁,教主命我前往冰室通知少主,请少主前去应敌,小的,小的心里一慌直接闯进了冰室,见到了少主,少主没带面具的样子……”
韩越用脚尖抬起段武的下巴,居高临下看着他,命令道:“抬头,看看我,和少主有几分相似?”
段武飞快的抬起眼皮看了他一眼,又低下头去,“七分,公子的眼睛比少主的要大一些,鼻子也要挺一些。”
韩越摸着下巴,“唔”了一声,“还有吗?”
段武又抬头看了一眼,顿时僵住了,直到韩越利剑一般的眼神看过来,方如梦初醒道:“公子的身形,和少主的很像,如果从背面看,很容易弄混。还有,还有……气质也相似,训人的时候,一些小动作,也,也很像。”反正已经说了这么多,段武也就豁出去了,该说的不该说的索x_i,ng一股脑儿都讲了。
韩越顿了一下,嘴角露出一抹讽刺的笑容,肖恪还真是无所不用其极啊!踢了踢段武,韩越又问:“那少主现在在何处?”
“不知道,”决定豁出去之后,段武的胆子大了不少,说话也不结巴了,“三个月前,教主出去了一趟,回来就宣布从此以后离渊阁再无少主。”
“再无少主?”韩越喃喃的重复,难不成,已经死了?这下有点麻烦了。
甩了甩手上的血,韩越按了一下翻涌的胃,强忍着不适,找来两个人将段武的尸体抬出去扔到了山下。
第7章 受刑
韩越再次回到地牢的时候,顾臻已经醒了,看起来心情十分不错,看到他进来还起身抱了抱他。
韩越下巴搁在顾臻的肩头,闭上了眼睛,在他耳边低声道:“你怎么还抱我啊?你不是知道了吗?白道死的那十七个人和我脱不了干系,你会在这里,也是我的功劳啊!”
顾臻抱住他的双臂僵住了,许久都没有声音,就在韩越以为他就要放开时,顾臻反而将他抱得更紧,韩越听到顾臻咬牙切齿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我知道!我知道那些人都是因为你而死!你欠他们一条命!我该杀了你!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