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再来一声痛叫!
秦羽吓得一激灵,我靠,打架!这么刺激的?
他探头往厕所内看去,却不料被一只手按住脑门往后推。
秦师长恼了,谁他妈敢太岁头上动土!里面还有他兄弟,找死么是不是?
——
注:何老师有人物原型,当年高中遇见的好老师。
第七章
推秦羽出来的,不是别人,正是季元现。
就在五分钟前,季元现扛着拍子进厕所,抬眼撞见了一出大戏。
s中鱼龙混杂,有勤勉读书的好学生,自然有横行霸道的小恶棍。久而久之形成错综复杂的生态圈,优等生画地为牢,端坐象牙塔顶尖,不屑下凡。
而以太子党为首,他们玩的东西与众不同,自然使别人望尘莫及。惹不起,便不会有过多交际。
再往下,是某些不学无术的富二代与拳头硬的“坏学生”。他们在力所能及的圈子里作威作福,欺软怕硬。
剩下的,是学习普通,家庭与自身亦无长处的大流。这类学生,要是安稳读书,不惹是生非,大多都能平平淡淡读完高中。和万千学生一样,在高考时分流,升入大学。
若没什么本事,还不安分的人,这日子是别想舒坦了。
季元现进去时,吓一跳。厕所里扇形排开,站了不下十人。堵得看不见便槽。
起初众人愣住,有几个面熟者叫了声:“季哥。”
司令那是熟人叫的,外人可别提。
“干嘛呢,”季元现原本尿意汹汹,几十盏探照灯这么一打,顿时缩了回去。“本学期才几个月啊,忙着开张么。”
他慢悠悠走到洗手台,将拍子放下。双手伸到水龙头前,慢条斯理地搓着:“犯什么事,小问题别大动肝火。至于么。”
领头男生收敛着嚣张,字里行间却不退让:“季哥,这小子偷东西。人赃俱获,还敢告状。哥几个吃了处分,这事儿能算?”
大意是:出气筒,不要管,您再见。
季元现关掉水龙头,甩甩手上水渍。他转过身,拿起网球拍,没急着走。季元现侧头盯着跪在地上的男生,衣着干净,小众腕表扣在左手。球鞋不是新款,倒还可以。像模像样,不至于偷东西,估摸是惹到什么人了。
那男生期期艾艾地对上季元现,下一秒又赶紧躲开。
季元现忽地皱眉,孬种。
心底那么点善意,去掉大半。你这挨打也要站直是不是,能不能硬气点。
“喂,偷什么了。”季元现脚下没动,抱手靠着台面。
男生抬头,先瞄一眼领头的人,对方y-in狠瞪他一眼。男生赶紧低首,浑身哆嗦起来。他十指扣着校裤,因紧张而抓起皱折。
“我、我、我……”
我了半天也没一个所以然,既无为自己辩驳,亦无对霸凌的愤慨。
季元现攒了半天的同情心硬是没地儿发,给一个被救的机会都抓不住。
啧。
他不是慈善机构,耐心有限地抬脚往门口走。越过男生时,季元现微微一停顿。对方仍然低头,颤颤兢兢地跪着。
永远也不敢站起来。
众人紧盯小司令,大难临头似的,生怕他突然节外生枝。直到季元现临近门口,宛如一声令下,领头男生抬脚踹了上去!
痛叫响彻一方厕所,季元现额角跳了跳。
身后围攻四起,被打者痛苦且悲哀地蜷缩在地上。
季元现面前遽然冒出一大脑门,他下意识抬手,把来人推了出去。
秦羽眨眨眼:“现儿?干嘛呢。”
季元现攀着他往反方向去:“别问。”
秦羽多聪明,永远是该脑子灵光时,他装傻。该白痴时,他比谁都抖机灵。
“哦,上戏呢。”
秦羽撇嘴,秉承“不关我的事,都关我屁事”的原则。
季元现目光放远,s中的楼道又宽又长,好似总也走不完。穿堂风y-in冷且狂,刮得两人脸颊冰凉。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你永远会哀其不幸,怒其不争。季元现崇尚一个道理,什么都是自己争来的。
那些总在泥潭中哀叹生活可悲的人,别妄想领他们爬出狭小的井口。
但是——
刚拐弯,正要下楼。季元现忽然住了脚,秦羽走两步,回头:“司令,干嘛呢。马上活动课,你别跟裹脚小老太似的行不行。”
“你先去,我随后到。”
季元现转身往回走,直接将秦羽抛在脑后。
“喂!哎!现儿!”秦羽伸着脖子大喊,“犯什么病啊!大爷的!”
校园霸凌是常态,有人参与其中,亦有人冷眼旁观。不施以援手并不是错,但是——有良知的人,确会心有不安。
季元现迎着穿堂风逆行,方才施暴的人群朝他走来。领头者打了招呼,季元现没应声,越过他们往厕所走。
众人不明所以,有人想叫住他,似要提醒什么,最终未吭声。
季元现快步走回厕所,渐渐能听到低低的、压抑的抽泣声。他有些烦躁地摸摸裤兜,拿出一包纸。正要推门而入时,另一冷淡的声音响起。
“别哭了,不嫌难看?”
季元现猛然住脚,他斜眼从五指宽的门缝中望进去。地上还有些许血迹,被鞋印踩得脏乱。男生半蹲着,校服外套不知所踪。他面前站了一人,递来纸巾,神色淡然。
是立正川。
季元现错愕,但见挨打的男生没有抵触之意,悬如石块的心到底是放下了。立正川面无表情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