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曼有力帮公主,却被对方拒绝。说怕她对药火候掌握不好。
江芷儿咳嗽了几声,许是被煎药的火苗不小心熏到了,可这服药极是名贵,若一个不慎,煎坏了就没有下一服了。这些都是她从伊萝带来的备用草药,如其中不是恰好有这颗蒲莲草,莫飀的伤怕只是药石难医,无力回天。
已经过去六天了,莫飀还没有醒来。这些日江芷儿衣不解带,步步不离床,是想证明自己医术j-i,ng湛,还是因为舍不得丢弃莫飀这颗好用的棋子。
究其根本原因如何,恐怕连她自己都不知道。
她无比渴望莫飀醒来,却也不知待她醒来,又该如何与她坦然相对。
不过,她是不会放弃她的计划的。为了父皇,为了兄长,更为了伊萝的子民。大燕对伊萝步步紧逼,早晚会吞并了伊萝跟黑斛小国。
所以她不会放弃莫飀,因为莫飀正是她计划的一部分。是了,就是这样。
江芷儿对自己说。
今天已经是第六天了,火苗在铺叠的干柴的捣腾下,晃着扑哧扑哧的干裂声,摇曳着火红的焰色。江芷儿嘴唇紧抿,动作利落的扑熄了火,然后小心仔细的从药罐里舀了一碗盛到白瓷碗里。在辛曼执意的帮忙下扶着昏迷不知人事的莫飀坐起。
“公主,还是我来喂吧。”辛曼恳求道,一想到堂堂伊萝公主居然居尊降贵至此,辛曼就甚感不安。
江芷儿摇头,示意自己就可以了。她从来没有伺候过人,因此手法极其生硬。端着药欲图喂进莫飀紧闭的嘴里,几次尝试,草药都顺着莫飀的嘴角流洒进了她的衣领。端是处变不惊的江芷儿在辛曼的眼神之下,也有些欲掩的无措和尴尬。
江芷儿皱了皱眉头,心中一动,终于放下手中的碗,说道:“辛曼,那蒲莲草可还有。”
“回公主,还有一颗。”辛曼答得恭敬,对之前的事恍若不知。
“替本宫拿来。”
公主的手可真巧!辛曼眼瞧着江芷儿将质硬的蒲莲草简单修剪,几折几卷,边做成了一幅袖珍的细管形状。越看心中越是惊疑,公主何做此为。
“辛曼,你先出去一下。”江芷儿指捏着细管,清冷的声音有些为微不可察的不自然。虽然很细微,辛曼还是察觉到了。
她嘴上老老实实的奉行,走到门口,还是耐不住心中的好奇心,将门轻掩,寻了个隙偷偷瞧去。公主不会是这几天思虑太多,因此行为也……辛曼为自己的好奇心做了很好的理由。
江芷儿手捏着细管,待得被自己捏的有些变形才意识到现在不是发呆的时候,她犹豫了半刻,便如壮士断腕般的凛然拿起碗抿了一口,顺着管小心渡进莫飀的嘴里。
在靠近的时候,隐隐心跳有几分加快,这么亲密的事,是她江芷儿做出来的吗?
还是救人重要,江芷儿感觉脸颊微微发烫,却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她一定要救活莫飀,无论如何。
门外的辛曼嘴巴张大,似乎可以塞下一个j-i蛋。她掩着嘴,满眼的震惊和不可置信。谁能告诉她,她眼花了么!
这种镜头,无疑巨大冲击了辛曼单纯而净澈的心灵,救死医人的圣德之下,难得的染了几分如男女之情的香艳色彩。
更何况对方是凛然不可侵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伊萝公主。一朵圣洁冰冷的天山冰顶上的雪莲。
冰顶上的雪莲无人可摘,无人可私有。当某一天这朵雪莲懂得了情为何物,并修炼成人,甘愿奉献自己的纯洁与圣然不可侵犯的尊贵。这个故事一定是令人悸动的。至少在辛曼看来如此。
掩在嘴上的手握成了拳头,辛曼可爱的咬着指关节,命令自己不能发出任何声音。她小心得掩上了门。面对门外铁拐婆婆等人询问的眼神,酒窝里漾起一抹调皮善意的笑容,摆手暗示他们不要打扰公主。
似乎,这样的公主,多了几分人情味,似乎,变得不那么不近人情了。原来,公主也是凡人。他们把她摆了太高,有时候反而忽略了,她最真实的感受。
莫飀感觉自己睡了很久,她醒来张开眼,模糊一条站在窗前白色的倩影,身姿依稀可见绰约风华。待她想看清,却又跌入了深深的昏沉中。
她是谁?这里是哪里。抱着这个念头,抵不住浑身的无力和倦怠,好似看见那抹白衣如感应到自己醒过来的迹象般,带着些幽雅恬淡的清香,侵袭了她的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