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慕极刚刚又顺手跳了几个花色,数数十来件是有了,先凑合一年,反正这位哥哥也要长个子。
“过来啊!”女老板把软皮尺拿出来。
薛怀咎刚把手里的丝绸放下,就被薛慕极推了一把后腰。
“不是给我做,是给我哥哥做。”薛慕极找了个高凳坐好。
薛怀咎先是睁大了眼睛,本能的推开女老板的软尺。布料他不懂,但刚刚试过手感,绝非常品,世子挑出这么多,竟然是给他?
薛慕极本来就打算来集市做几件衣服,就猜到四哥不肯收,好在他提前要了句承诺,说道,“你说过,今晚都听我的!”
“我还不起你这么多银子。”薛怀咎依旧拒绝。刚刚也看清楚扶风递上来的银票,随便抽出一张,也够寻常人家拼死拼活劳动,然后省吃俭用一辈子生活。他哪有那么多钱还给薛慕极?
“谁说我要你还?”薛慕极把人拉过来,“这都是我们薛家的银子,你也姓薛,为何花不得?这是我的命令,你必须要。”
好哥哥啊,将来总有还的起的一天!到时候千万记得你也花过薛侯府的银子……高抬贵手,手下留情!
他又把人给推回去,问老板说,“十多件衣服,需要做多久?”
“三天。”老板已经开始动手量。
薛怀咎抿着唇,他答应过世子的听他的话,虽然不知道世子卖什么名堂。等这些衣服做好,还是放好不穿为妙,大不了,事后世子反悔了,再还给他。
薛慕极与女老板定下送货的地方,又拖着四哥哥转了好几只船,买了对耳坠送母亲,还想买个文人扇面送给父亲。
倒不是平江侯喜欢,只是平江侯平日也不舞刀弄枪,薛慕极实在想不出,送男子的礼物还能送什么。
两人溜达了好几家,薛慕极都没找到合适的,平江重商,不太看重文化人,文化人清高,不喜欢与铜臭打交道,所以平江流域千年富足,却很少出大官。
薛慕极从摊子前拾起几个扇面,都是山水画,还不如他自己画一个,比较起来,他更喜欢人物画扇面,所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他爹是正了八经的君子,定然也是喜欢淑女的。想前世他亲手书的美人画扇,可是流连于烟花柳巷的权贵公子们千金难求。
只是这种想法很快被他否定了。
记忆中,薛慕极原身画画非常难看,他的笔下,猪脸与人脸真心没什么区别。薛慕极无意中看过这位世子的珍藏,真是无语凝噎,哭笑不得,为何他上辈子的专长,这辈子都沦落成如此低级!令人发指的低级!
好在画不像字一般,是做世子的必备技能,他不用装作苦苦练习,几年后有所提高的样子。
旁边船上,还有家挺j-i,ng致的画扇摊子,远远看着,虽然画的是动物,好像有几个还说得过去。薛慕极刚走踏板几步,忽然停住,薛怀咎在后面跟着,险些撞上。
“你……”
薛慕极回头,迅速把白皙的小r_ou_手指头贴在薛怀咎的嘴唇上。
嘘……
他刚刚好像看见一个十分熟悉的娇俏侧影,在那边的摊子上买扇面。
薛慕极迅速拉着四哥躲回原船,找了个能清楚看见摊子,但从摊子回望看不到的角落。
这个人,薛慕极就见过一次,是薛怀咎因为放狗咬他被罚抄书,他夜探二房小杂间的那次。是扶风与扶云迷倒的那个看守的丫鬟。他叫不出名字,那晚虽然夜色朦胧,他还是记住了她的样子。
薛慕极感谢老天,保留了他前世所有的专长,过目不忘的灵气还健在。没有继承薛世子原身,文章看到第十行的时候,忘记第一行的白痴记忆。
那丫鬟不是一个人,她身边站着个高高瘦瘦的青年,青年搂着丫头纤细的腰肢,丫头正低着头,仔细挑选扇面。
薛慕极试着身后四哥的手腕轻轻颤抖,才想起自己还一直抓着呢。
他更确定这丫头是二房的,要不为何薛怀咎本能的害怕呢?
在侯府外遇见个丫鬟不稀奇。薛侯府对下人的约束比较人x_i,ng,丫鬟与侍卫,每月都有几天假期允许外出。但是,在夜船市上见到,就十分有趣了。平江侯府给丫鬟的薪俸,一年才三十两,好容易攒了三年多的银子,谁会舍得买船票?看那青年一手老茧,像是卖力气的,也非富贵公子哥。
这丫鬟得了赏赐,而且还是很大的赏赐。
可薛慕极陪着父亲唠嗑的时候,看过一遍今年府上的账册,账册记录里,并没有如此大的赏赐开支。
那丫鬟挑好了一把扇面,从袖口里掏出一张银票。薛慕极深吸一口气,丫鬟出手可真大方,一百两一张,真是直逼世子的节奏啊。
这么大的手笔,恐怕姨娘也舍不得赏。侯府里能给得起的人,屈指可数。
薛慕极觉得,船集这一趟,来的太值得。他今天满山头找书的时候,百思不得其解,那马上的钉子,究竟是谁做的手脚,得宠的才会被记恨,但一个薛怀咎被人欺负到连衣服都没银子买的庶子,还有人会冒着连累他这个世子的风险,偷偷摸摸设计,想要他的x_i,ng命吗?
虽然他依旧说不出原因,但直觉这丫鬟有问题。
莫名其妙得了诺大赏赐的下人,定是为主子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
虽然直觉不一定准,总归还有个线索,让扶风扶云去查一查,说不准能摸出点什么来。
“你们二房的丫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