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骏没找你麻烦吧?”
见薛怀咎沉默不说话,薛慕极赶忙跳过去,捉着哥哥的胳膊从脖子到脚检查一遍,好像没有受什么伤。
“哥,今日王府还发生了什么?”他心里觉得,哥哥在隐瞒他什么,其实他可以问扶风,但还是想听哥哥与他说。
“一点小麻烦。”薛怀咎一句话带过。
薛慕极还是担心冯骏报复,毕竟冯家在雍都还是存了点势力的。他说,“春猎你还是别去了,深山了的情况比较复杂……哥,冯骏今天做什么了?”
“我何必问我,扶风自然会把实情全部告知你。”薛怀咎站起来,容色淡淡,“我与冯骏的事,你别再管,至于春猎,你不是与陆姑娘发过誓言不见面吗?春猎那天,陆姑娘一定会去的,还是要我代你去的,你也无需担心骑s,he功夫不佳,丢了平江侯府的人。”
说完,人就要走。
薛慕极赶忙拦住,四哥很少与他这种口气说话,想来是误会了什么,他竟然有些高兴,哥哥肯把心里的不舒服讲出来,这说明两人的关系又近了一大步。
“哥,我让扶风跟着你,是担心你吃亏,不是监视你。我既然让你代我去,你就有全权代我处置任何状况,我只是想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儿而已。”薛慕极解释。
薛怀咎被薛慕极拖着在门口,刚刚他说完就有点后悔,刚刚薛慕极听说素莲公主选驸马的时候,眼神里露出的兴奋,让他心里很不舒服,才把心里所想直接说出来。
“哥,你不想说算了,我也不去问扶风。我饿了,让扶风买吃的去。唉,都怪我,闲的没事调戏陆大小姐做什么,还发什么誓啊,弄得我连大门都出不去。”薛慕极拉着哥哥坐回原处。
薛慕极找了纸,在纸上列出想吃的小吃,写完后问,“哥,你爱吃的我都写在上面了。你看看还要买别的不?”
薛怀咎道还是真的接过笔,在下面写了个“橡丝”。
橡丝是一种稍微粗一点的编线,非常结实,天然金黄色,一般是用来拴玉佩一类贴身饰物的。
知道薛慕极会问,薛怀咎把从怀里掏出一块翠色玉璧,说,“之前的断了。”
薛慕极上一次见这块玉,是魂魄刚进这身体的时候,他从后府的山中捡到过,还以此为要挟,让四哥陪他逛夜船集。玉色澄澈,散发微微光晕,正是哥哥常年带在脖颈上的那块亲娘留下的玉。
数数看,他已经在平江生活了六年。记忆如潮水般翻滚在脑海中,薛慕极竟然发现,几乎所有的片段,都是与哥哥一起度过的。
开始是因为什么怕未来大理寺卿报复,后来想想,他那时候就是想找个人陪着他而已。
重生在陌生的环境里,最害怕的,是熟悉自己的人。平江侯,冯夫人,薛怀笛,还有之前要好的几个兄弟朋友,他在他们面前顾及太多,处处注意,装薛世子累的要命。反倒是四哥,本来交集不怎么深,相处起来轻松自由,想说什么就说什么,加上薛怀咎与姐姐很像,遇事能忍就忍,什么委屈都憋在心里,还总被人合起来欺负,就下意识想保护他,为他出头。
要是真怕报复,他当年直接杀了了事,为何费尽心思去亲近?至于将来救陆钰x_i,ng命,报复沈初,他只要动动笔,写封信给陆钰说好时间地点,给沈丞相说明沈初暗中的动作,根本不用煞费苦心又惹老太君的嫌又找刑律的书。
六年,说短不短,说长不长,但很多看不见的牵绊,已经深深的刻在他们之间。反倒是前世的种种,模糊不清,快要被他给遗忘了。
薛慕极把桌上翠玉拾起来,“哥,我一直很好奇这玉的来历,你说你娘一个萧姨娘的陪嫁丫鬟,哪来的这么值钱的宝贝啊?萧姨娘的陪嫁嫁妆加起来,都没有这一块玉值钱。说二叔给的,我就更不信了,他拿着哄外面的莺莺燕燕还不够呢,怎会舍得给你娘?我觉得,你娘在做丫鬟以前,一定也是个富贵人家的小姐,家传千年,一朝破败,有这么个传家宝……”
薛怀咎已经不是当初那个不知世面的孤僻小孩,这些年跟着薛慕极,对玉器古玩也见过一些,更不会再闹出把万两级别的玉璧当做几两银子的笑话。眼见薛慕极越说越离谱,赶紧拉回来世子天马行空的想象力,“我娘是萧家的侍卫所生,自幼长在萧家,不是什么落魄小姐。这玉,或许是我娘捡的吧。当时或许她根本不知道,这玉是如此值钱的东西。”
捡的?
好像是唯一说得通的理由。
薛怀咎见薛慕极发愣,忽然说,“线不是自然断的,是冯骏与我推搡时扯断的。”
薛慕极只是听,他说好不问,喜宴上的事儿,四哥愿意说多少,他就知道多少。
“他挨着桌敬酒,敬到我们这桌,故意偏斜,把酒壶的酒撒在我这边。”薛怀咎顿了顿,“我闪身躲过,却是离开椅子,他就说我区区庶子,竟敢无视他敬酒,简直不把敬宁侯府放在眼里。他倒是把我查的清楚明白,还告诉我,我外祖父祖母的姓名,我从不知道这些,听着像故事。他声音不大,但我那桌的人都听得到,我那桌坐的都是与平江侯府多少牵扯生意的各地家族人,有几个叔伯还见过。他当着那么多人面说出来,以为我会将他如何,见我平静听完,没有反应,气的想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