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从床头扯了张纸巾擤鼻子:“你学什么不好,学人家同x_i,ng恋!秦夏你把我的脸都丢光了!你对得起我这么多年的辛苦吗?!”
秦夏愣愣的看着他妈,手指甲都抠进掌心了依然不觉得疼。
咄咄逼人,言辞刻薄,斤斤计较,势利市侩。这是他妈,他别无选择的血缘亲人。
从来没有像眼前这一刻的时候,秦夏如此接近他父亲的心思。
如果婚姻就意味着跟这样的女人过一辈子,被指摘被斥责,被扣上忘恩负义的大帽子,被放在天平上去变成砝码,配得上她的付出。
那么这样的婚姻还有什么指望?又有什么未来可期待?
可是那个男人可以选择壮士断腕,哪怕背上骂名的懦弱逃离一刀两断,他不能。他秦夏不能。
“妈你别说了。”秦夏白着一张脸:“同x_i,ng恋是天生的,我昨天就跟你说过了。你觉得丢人我无能为力,可是这跟别人无关,我也没得选,如果可以,我宁愿,不出生。”
马秀丽仿佛被触动了,嘴唇动了动,担忧的看着秦夏。
秦怡眼睛都肿了。她要强了一辈子,再也想不到最大的灾难不是丈夫,而是儿子:“秦夏你的良心被狗吃了?你宁愿不出生?你在恨我?”
“大姐,”马秀丽忍不住张嘴,看看秦怡又看看秦夏,连对儿子的担忧都暂时抛在脑后了:“亲娘俩能有什么隔夜仇?咱们好好说,别吵,伤感情……”
“你闭嘴啊!”秦怡情绪濒临崩溃,逮谁怼谁:“不是你儿子勾引我家囡囡,他这么优秀又乖巧的孩子,能做出这么恬不知耻的事情?!前几天还追到s市来了,要脸不?”
马秀丽被骂懵了,张口结舌的也来了火:“你,你怎么讲话的?这还都什么都没问,怎么就成了我家小锋勾引小夏了?要我说,我儿子又不是没姑娘追——”
“妈你别说了。”秦锋着急的扯住自家妈妈,眼尖的发现秦夏脸色更不好了,慌的不行:“我求你们别吵了行吗?我跟秦夏,对,是我,是我不管不顾逼着他——”
“是我勾引的秦锋。”场面混乱成这样,秦夏的话依然字字清晰的穿透所有人的耳膜,那种淡定平静令人无端心慌:“小锋不是同x_i,ng恋,是被我带坏的。你们不用争了,所有错我一人承担,跟小锋无关。”
秦锋一下被这些话激的红了眼睛,困在囚笼野兽般的,五内俱焚。疼,疼的不行了。
夏宝你怎么可以这么说自己?!
仿佛被人当众掌掴了一巴掌,秦怡愣怔的抬不起头,哭都哭不出来了。
过了好一会儿,秦怡才找回声音:“你跟我回家,立刻准备去澳洲的事情!”
“妈,”秦夏握拳又放松,努力讲道理:“一码归一码。就算你不让我考研,我的学士学位和毕业证还有一学期才能拿到——”
“还读什么书啊!书都读狗肚子里去了!”秦怡歇斯底里的挥着手:“你给我立刻走,毕业证不要了!你就算出不了国毕不了业,我养着你!我去摆摊去收破烂养活你!”
空气几乎凝结,羞耻愤懑悲伤,种种巨大的负面情绪充斥着不大的房间,几乎令人窒息。
秦夏咬的嘴唇都白了,鼻翼快速的动了动:“妈你让我把最后一学期读完,我搬回学校住还不行吗?”
谁都没想到,秦怡居然头一低,直接豁出去的往边上的墙壁上撞去。不是为了做样子,就像是得了失心疯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