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荣见景帝半天都没有说话,脸色更加y-in沉。心中有鬼的他更是心虚不已。额上冷汗频出,一会儿便浸s-hi了额角。
景帝看着刘荣大汗淋漓的模样,轻轻叹了口气,开口问道:“窦婴最近再讲什么?”
“回禀父皇,是贾谊的《过秦论》。”刘荣嘴唇嗡动,底气不足的说道。
“过秦论……”景帝轻声重复了一遍,看到愈发紧张的刘荣,沉声问道:“那皇儿以为,秦二世而亡的原因何在?”
“回禀父皇,秦二世而亡皆因暴政。”刘荣吞了吞口水,紧张的说道。
景帝闭目养神,听了半天发现刘荣没有下文了,当即睁开眼睛问道:“没了?”
“……”刘荣低着头,连看都不敢看景帝一眼。
“……”景帝面沉如水的看着战战兢兢的刘荣,又想到适才长乐宫里十分伶俐的刘彘,愈发皱紧了眉头。强忍着心中的烦躁问道:“那皇儿以为我大汉治国当采用何术?”
“自当采用黄老之术,休养生息,无为而治。”刘荣看着脸色愈来愈差的景帝,心中也愈发慌乱。脑中一片空白,往日里太傅给讲的道理也不知道跑哪里去了。
景帝听着刘荣干巴巴的应对,想着之前悄悄去听窦婴讲课时刘荣比这要好很多的反应。心中叹了一口气。一国之储君,遇事居然如此惊慌失措没有半点风度……
勉强守成吧!
景帝心中悄悄下了一个结论。突然又想起长乐宫的问话,当即兴致勃勃的对着刘荣说道:“皇儿,你想做大汉的天子吗?”
“啊?”刘荣因为紧张没听清景帝的话,景帝又耐心重复了一遍这才大惊的跪在地上连连叩头说道:“儿臣不敢,儿臣不敢……”
景帝看到刘荣已经乱的毫无章法了,虽然有些哭笑不得,但还是心中安慰,这孩子只是过于老实,不过还是孝顺守礼的。当即起身将刘荣从地上扶起来,难得柔声说道:“看你吓的,父皇只不过是随便问问,何况你又是太子,胆子如此的小,将来如何继承国祚?”
伸手拍了拍刘荣的后背,看着惊魂未定的刘荣笑着说道:“不是问你敢不敢,是问你想不想?你随便说说就是,如此形状,好像父皇是吃人的老虎般。”
刘荣吞了吞口水,又小心翼翼地擦了擦头上的汗水。听到景帝这么问,有些狐疑。他不知道景帝为什么这么问,不过他知道自己是太子,将来是要当皇帝的。何况父皇刚刚又说他胆子小没有风度。他极力想挽回在父皇心中的印象,当即吞了吞口说道:“想!”
“……”
听到刘荣这么回答,景帝愣神半晌,心中说不出是什么滋味。仿佛瞬间丧失了力气般,难掩失望的说道:“你难道没有想过,若是你做了天子,父皇就要驾崩吗?即便是这样你也想做天子吗?”
刘荣有些慌乱,他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事情,当即张了张嘴。一种不安的感觉渐渐漫延全身,刘荣干巴巴的说道:“父皇——”
“好了,父皇累了,你退下吧!”景帝根本没等刘荣说完话,立刻疲惫的摆了摆手,示意刘荣退下。
“父皇——”刘荣不知所措的重复一句。
“退下!”景帝突然大喝一声。看到刘荣立刻苍白的没有一丝血色的面容,哑口无言。摆了摆手,转身不再看刘荣。
将颤颤巍巍的太子送出未央宫后,春陀看着刘荣渐渐远去的背影,轻声叹了一口气。
长乐宫——
待景帝走了以后,窦太后有些埋怨的看了一眼长公主;“就你话多,启儿难得高兴一回。”
“本来就是嘛!”长公主不服气的说道。“母后,这事你得向着我,你看那栗姬,还没怎么着呢就给我一个下马威,要是皇兄真的……那她还不得更骄横,到时候还能有我们母女活路吗?”
“你住嘴。”窦太后疾言厉色的止住了长公主的抱怨,然后朝着王美人站立的方向看了一眼。王美人知道窦太后这是要和长公主说体己话,立刻躬身告退,带着刘彘和阿娇走出了长乐宫。韩嫣跟在最后,隐隐还听到窦太后训斥长公主刘嫖的声音——
“你什么时候都是这么不谨慎,在宫里这话能随便乱说吗?何况这还有外人……”
“那王美人马上就是阿娇的婆婆了,算什么外人……”
“那你也不能……”
“我说的是实话,那刘荣没当太子的时候栗姬就不太把您放在眼里,如今更是……”
韩嫣听着刘嫖一声高过一声的反驳,抬头看了看风起云涌的天空,好整以暇的加深了唇边的笑容——
这天,终于要变了!
第二卷 风起未央
第二十七章 心计(捉虫)
心静自然凉!
夜半时分,韩嫣披着外衣坐在窗前,看着半悬在夜空的皎皎明月,心情十分惬意。将杯盏中的清水慢慢饮入口中,感觉清亮划过喉咙凌冽了脾胃,本就清明的头脑更加空灵。伸手为自己续上清水,韩嫣耐心等待着。
果然,不过片刻,虚掩的房门就被人悄悄推开了。一个人影走到韩嫣身后,默不作声。
“殿下要不要也来一杯?”韩嫣未回头,径自举了举手中的杯盏,好整以暇的问道。
“一杯清水有什么好喝的。”身后,传来刘彘闷闷的声音。
“清水是好东西。饮之甘甜冷冽,观之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