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旅馆,容墨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自己抛到床上去,或许是前几天的后遗症,他现在还觉得身上有些酸疼。揉了揉肩膀,容墨问林夏,“我看见你把电话留给那男人了。现在,我们要等他回心转意吗,”
“下午我还打算去图书馆看看。或许还有几家人可以问问,但不会有什么收获。”林夏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突然叹了口气,“说起来,在我和你伯父失去联系之后,我曾经以为他失踪和天蛾人有关系。毕竟报道上说……”
“别自己吓自己了。”容墨调整了一下姿势,让自己躺得更舒服,“我也看过以往的报道,上面说‘绝大多数目击天蛾般怪物的人死于自杀,剩下的则在j-i,ng神病院中度过余生’。只不过,你太小瞧我爸了,他可不是会被奇奇怪怪东西吓到的人。更何况,这报道不够真实;就在刚才,我们还见过一个幸存者呢。”
林夏微笑:他不知道容墨这种大条又迟钝的x_i,ng格好是不好;但说到底,他自己喜欢容墨这样,如此就足够。“下午你还想留下歇着么?查资料的事情,我一个人就能做完。”
二人当然想过寻找其他目击者进行询问,可他们做不到;那些人根本没法解惑,因为他们都死得差不多了。
在过去三十余年的时间里,m国南部有上百人声称见过天蛾人。他们对这生物的叙述大同小异,连经历也颇有相似之处:他们遇到天蛾人时并没有遭到攻击,但在那之后很短的时间里就会自杀或是j-i,ng神失常。因为这生物死去的人有很多,但奇怪的是,政府从未对此作出解释,只是更严密地守卫有天蛾人出没的地方;它们只在几处特定野生动物保护区附近出现,加强对保护区的守卫也不奇怪。
唯一存活的目击者不愿意合作,他们除了等待就别无他法。幸运的是,那男人没有让他们等太久。
容墨是被电话声给吵醒的。他本来睡眼惺忪、脑中迷迷糊糊,却在接起电话的一刻被激得彻底j-i,ng神。从听筒内传来的声音十分尖利、充满了惊惶;对方飞快地说了一大堆,容墨却只捕捉住了重点——“它现在就在我的房子附近!无论你们使用什么方法,只要让它远离我就行!”
其实我们总体上也是被怪物追着跑的类型您真的没必要把我们当捉鬼能手什么的……
“我立刻过去。”容墨挂断了电话,写了张字条压在桌上;他不想林夏担心。至于林夏说过的那句“不要一个人去见他”,容墨早就忘到九霄云外去了;在他的潜意识里,林夏只是放心不下,绝对不会为了这种事责怪他的。
这次再见,容墨发现这个中年男人与上午的模样不同了;如果说之前是在漠然麻木之下藏着绝望与疯狂,那么现在,这个人就把那绝望与癫狂的情绪全部表现了出来。
“谢谢,您没必要给我倒水。”容墨倾身上前,接过了那男人手中的杯子;看着对方双手不住颤抖的样子,他真担心对方把水杯给摔在自己身上,到时候倒霉的还是自己。
对方不说话,容墨便喝着水想事情。他已经不需要验证天蛾人是否存在了——方才他在看到了这屋前的土地里的一对脚印。和人的脚型很像、脚趾前端却是尖利的形状,如果按人的标准从脚长推算身高,至少有两米高。“那只不明生物,身高超过了两米?”
坐在他对面的男人摇了摇头:“没有那么高。如果你看过报道就知道它的外形像是没有头的成年男子,假如他有‘头’的话,大概会超过两米。自从我遇上了这东西,生活就彻底乱了,人变得担惊受怕、也很容易发怒。它经常在我家附近和工作的地方出现,暴风雨之前看见过它,龙卷风袭击本市之前看见过它;就连当初银桥坍塌的那次,也是它把我吸引到河边去的。”
容墨扑哧一乐:“要这么说的话,我觉得它挺喜欢你。你不是记者么?它这是在给你提供新闻呢。”容墨知道这样的玩笑挺不厚道,毕竟对方被这怪物打扰过许多次、甚至连人生都因此葬送。但他听了对方的叙述后,他的直觉却告诉他,这生物的本意并不是要伤害面前这男人。
“或许,但它害我变成了炸桥的罪犯。”男人苦笑,忽然又激动起来:“你们……你们是为了捕捉它或是猎杀它才来的么?”
“为什么这么问?你想杀死它?”容墨不答反问。他和林夏的原则是在保住生命安全的前提下不干扰任何自然生物的正常活动,但现在说这个肯定对他问话没有任何帮助。
“刚才我开枪打了它,撕裂了它的翅膀。”
容墨的眼睛瞬间亮了:不同于男人的恐惧与神经质,他瞬间就提起了j-i,ng神:“你打中它了,它却没有攻击你?看来这怪物的脾气还不错。”
男人不语,只是起身走开、取了些东西过来。
容墨接过了对方手中那个东西。最初他远看觉得那是团沾了血的线团,拿到手里才发现这东西的材质和之前林夏给自己看的那一小团纤维是同一个材质,就是那生物的翅膀无误了。“我可以带走它?”容墨试探地问。
那男人看了容墨一眼,似乎觉得这个要求很奇怪。但或许是对天蛾人厌恶到了极点、以至于他不想接触和这生物有关的任何东西,他很快就赶苍蝇般地挥了挥手:“当然可以。”
容墨将翅膀碎片放在密封袋里收好,继续与男人谈论关于天蛾人的话题。容墨早就知道这男人思维有点混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