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他那副样子,好像很得意,又好像很神气,一点儿也没有刚刚从黄泉之路上刚刚捡回一条命的失落感。
看见这么一个原本应该已经踏上了黄泉之路的家伙却又突然在这个地方现身,并且精神恢复如初,蓝玉棠不禁怔了一下。
但是,他又赶紧将自己的惊讶尽量地压制住,故意做出一副很轻松的样子,甚至还将那支像血一样红,像玫瑰一般艳的不死玉箫在手中打了个旋儿,冲着他淡然一笑,道:你居然还没有死,真是难得。
火龙燮的脸上虽然堆满了笑容,可是,口气却冷冰冰的,犹如寒夜中裸露在外面的屁股,沉声道:在中了你的凰之夜想曲之后,我也以为自己时候必死无疑的了,可是,却没想到自己居然又活了过来,
或许是阎王爷觉得我的阳寿未尽所以让我又回来了,又或许是牛头马面两位老哥觉得我太胖了,拖着我踏上黄泉之路的时候,累得他们满头大汗,屎尿不停,所以,生气之下一撒手又将我推了回来吧。
本以为自己死里逃生会因祸得福的,可是,却玩玩没有想到,我刚一睁开了眼,却又鬼使神差地碰到了你,我火龙,你是火凤凰,龙凤本来可以和鸣的,可是,你却偏偏成了我命中的克星。
蓝玉棠以玉箫撑地,朝着他走近几步,然后,猛然一抖手,将伸出的玉箫一端又收回去,唰的一下,从中抽出一柄细长的剑。
蓝玉棠手执长剑,冲着火龙燮晃了晃,冷笑道:不是因为我是你的克星,而是因为我是不死凤凰。
只要是我不死凤凰想要杀的人,好像还没有一个能逃得了的,要么是精神上的死亡,要么就是**上的死亡。
既然牛头马面觉得你的身体太胖成为他们的累赘,那么,这次我改变一下杀人的方法,我要将你这一身的肥肉一片一片的割下来,一直割到你能够轻松地随着牛头马面踏上黄泉之路为止。
蓝玉棠在笑,火龙燮也跟着笑了起来。
可是,他那哪里是在笑呀,他根本就是在晃动满脸的大肥肉,将包裹在其中的牙齿露出来为止。
火龙燮故意装出一脸的苦相,沉声道:我看你别叫不死凤凰,干脆叫坑人凤凰得了,幸亏你不是牛头马面,否则,真被你坑死了。
蓝玉棠的凤凰剑在半空中微微划了个彩虹的剑花,然后,冲着火龙燮轻轻地吁了口气,淡淡地道:
唉,火龙兄,话可不能这么说,其实,我并不是在坑你,而是在替你超度,如果我将你的肉不割下来一点点的话,那么,等你死了之后踏入黄泉之门的时候,肯定还会被牛头马面再次推回来的。
可是,等到你再次复活的时候,很可能还要遇到我的,那么,第二次遇到我你的日子会更不好过,因为大家都知道,我不死凤凰每次杀人的时候,都会使用不同的方法,等你将这所有的方法都尝试过之后,你可能就会后悔自己为什么是个人。
大水缸像是觉得他这话很有道理似的,煞有介事地点了点头,道:不死凤凰杀人的手法,我多多少少还是听说过一些的。
既然是这样,那干脆这次就直接死了算了,哦,那你觉得,我要割多少肉才能不会让牛头马面觉得累赘呢?
蓝玉棠挥剑,从地上挑起一片枯叶,放在鼻子底下闻了闻,然后,一脸诡秘地冲着大水缸笑了笑,道:
其实,也不用割多少,照你现在的这个体型来看的话,顶多也就是割个百八十来斤吧,你尽可以放心,我在割的时候,一定下手轻点,让你感觉不到一丝疼痛,甚至还有种飘飘欲仙的感觉。
如果你觉得割肥肉太过于残忍的话呢,其实,我还有一个更好的法子,那就是,让我把你这个水缸一样的大肚子捅个窟窿,将储存在里面的那些脏水臭水全都放出来,这样一样可以减轻重量,你说这个办法好吗?
听到这话,火龙燮像是听到了阎王的判书似的,赶紧摇头道:不好,不好,哎呀,这个办法简直糟糕透了,如果把肚子捅个大窟窿的话,肯定会肚子疼的,到时候如果你再跟我一耍赖不肯把这个洞补起来的话,那我可就真的要死翘翘了。
听到这话,蓝玉棠笑了起来,可是,他的笑容却很复杂,谁也无法猜出,他的笑意中究竟隐含着什么样的含义。
他在笑的时候,嘴巴微微眯成了一道长长的线,犹如手中的那把长剑的剑锋,闪烁中透着无尽的锋利。
更奇怪的是,当他的嘴巴在笑起来的时候,甚至连他的眼睛,他的鼻子,他的眉毛,也都在跟着笑,用同一个节奏,同一个步调,相互配合着,在这深秋的黎明中不停地跃动,仿佛有只无形的大手在暗中指挥着它们在笑一般。
可是,在他的这些看似淡然的笑意中,却充满着一股悲怆的含义,犹如旭日下折射着凉意的严霜。
在面对着身旁的那五个乌衣傀儡随时而来的攻击,在面对着死而复生的火龙燮,究竟是谁要死翘翘,蓝玉棠似乎更清楚。
既然已经知道了自己身陷险境,这里将成为自己最终的葬身之地,那么,他为什么又能笑得出来呢?
甚至连蓝玉棠自己也没有料到,在这种时候,在面对着火龙燮这样一个人的时候,怎么还会笑得出来。
但他还是笑了出来,笑得居然还是那么得淡然。
或许,他正是因为感觉到了铺天盖地的紧张正朝着自己逼来,感到漫无边际的死亡正朝着自己慢慢地逼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