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蚕娘子将那件刚刚脱下来的对襟员外衫猛然甩到一边,然后,扭动着犹如绳带般柔软的腰肢走过去。
她的那双细长而妖媚的眼睛则不停地在卓不凡的身上扫来扫去,像是花蕊中盘旋不扑的蝴蝶。
然后,嘻嘻娇笑着道:真不愧卓总管呀,居然连我的天崩地裂鬼门针都能躲得开,佩服,真是佩服。
卓不凡却阴着脸,一句话也不说,只是冷冷地瞪着她,就像是在看着一头野兽,一头会吃人的野兽,一头吃人从来就不吐骨头的野兽。
天蚕娘子却冷笑个不停,然后,道:可是,我又实在是有点儿搞不清楚,你刚才原本可以用手接住我的鬼门针的,可是,又为什么非要腾空闪避,然后,才拔刀将暗器击落,这样做岂不是很危险?
卓不凡阴沉着脸,冷冷地道:普天之下,除了天蚕娘子,恐怕谁也没有这么快的手法,能够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易容改装,恐怕除了天蚕娘子之外,谁也没有这么大的本领,能够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学一个人说话学得这么像。
更何况,我就是再傻也会知道,天蚕娘子是江湖中用毒的高手,全身都是毒药,独门暗器天崩地裂鬼门针上的毒更是剧毒无比,见肉可蚀魂化骨,所以,我宁愿冒死一搏,也不愿自断一臂。
这话显然是点中了要害。
因为天蚕娘子突然皱了皱眉头,然后,凝视着卓不凡,道:可是,我还是有点儿不明白,刚刚我们离了这么近的距离,而你事先也根本就没有料到我会偷袭你,你又是如何躲过我这两针的?
难道你的武功真的像是传说中的那么邪乎其神?还是你早就发现了什么疑点?你究竟发现了什么疑点?
卓不凡看了看她,眸子里射出浓重而凌厉的杀机,但是,却又尽量地忍着,不让自己爆发出来。
然后,冲着冷笑了一下,那眼神仿佛就是在看着一个傻子一般,沉声道:智者千虑,必有一失,你这就叫聪明反被聪明误了。
你或许还不知道吧,风老爷子虽然已经把风家的大小事务都交给我打理,可是,他却从来就不过问我是如何安排的。
因为他信任我,因为他已经把我当成了自己的亲生儿子,更因为他知道,我是风一飞最好的朋友,我所做的安排一定不会让风一飞有什么闪失的。
可是,你却偏偏自作聪明地想从我的口中得到那些前来帮忙的那些朋友的名字,好让雷家将风家逐一地击破,就算是今日败了,也可以挫败我们的锐气。
说到这里,他的眼里的杀机更加浓重了,犹如出鞘的刀刃,笼罩着整间房子,然后,说话的口气也变得愤怒起来,道:
哼,还有一点大概你是永远也不会明白的,我在风家已经呆了整整十年,而这十年里,我每天都要和风老爷子朝夕相处,
所以,无论你的易容术多么得高明,无论你学他说话学得多么得相像,可是,我仍然可以发现,你和风老爷子的不同之处,
因为你毕竟不是真正的风老爷子,因为你毕竟是天蚕娘子。
更因为你经常用毒的缘故,所以,身上就会带着一些与常人完全不同的味道,虽然这些味道很淡,淡得几乎可以忽略,可是,你还是逃不过我的鼻子的。
如果你在我刚刚进门的时候就对我进行暗算的话,那么,这个时候的我也许已经变成了一堆尸骨,
可是,你却偏偏故做聪明,要我和说话,要和我接触,让我看出你的破绽之后,才想道下手突袭,哼,现在……
听到这些话,天蚕娘子立刻装出一副很害怕的样子,声音尖得简直就像是钝刀在墙壁上划拉的声音,哈哈哈不停怪笑着,道:卓总管,你现在是不是很想过来杀了我呀,要杀我,恐怕不是那么容易的事吧。
说到这里,她又将刚刚撕下来的那张人皮面具重新贴到了脸上,然后,模仿着风老爷子的声音大叫道:
不凡,我只是废人一个,不要管我,现在,雷家的人已经在外面动手了,现在飞儿有难,请你快点儿去救救他吧。
卓不凡却没有动,他那原本已经杀机毕现的眼睛里的怒火甚至也开始渐渐地平息下来。
因为他知道,天蚕娘子之所以这么做,就是想故意混淆他的视听,扰乱他的心智,然后,才可以抓住机会,对他进行致命的一击。
这种无聊的把戏,卓不凡怎么会上他的当呢。
他甚至连眼皮都没有眨巴一下。
虽然他在表面上表现得不动声色,可是,他的心里其实还是有点儿措手不及的。
尽管他事先已经做了精密的安排和部署,可是,如今他还是失了一招,致使风老爷子惨遭暗算。
想道这里,他的心里忽然有点沉重,觉得有点儿对不起风老爷子的信任,觉得很难向风一飞有个交代。
现在,既然天蚕娘子已经在后院对风老爷子下了毒手,那么,外面的人是不是也已经开始发起了攻击?
是不是正像天蚕娘子刚才所说的那样,风一飞在外面已经遭到了袭击,甚至已经发生了什么不测?
卓不凡心系风一飞的安全,不想跟她再这么纠缠下去,便狠狠地瞪了天蚕娘子一眼,恨恨地道:我不会就这么放过你的。
天蚕娘子哈哈一阵怪笑,道:哦,是吗?
话音刚落,卓不凡就闻到一种奇异的香味儿。
这种香味儿既不是花朵盛开时的那种芬芳,也不是檀香的那种香味儿,更不是饭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