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极其认真地点了点头,道:当然是真的,骗你是小狗。刚才要不是我躲得快的话,现在也许你已经看不见活蹦乱跳的我,而是看见躺在地上不能动的我了,你说,她是不是很厉害呀?
说到这里,红衣少女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指着尚天刀脸上的那道疤痕,红得犹如一道彩虹似的疤痕,忽然惊呼起来,道:哎呀,你怎么这么难看,你脸上的那道疤痕,简直就像是一条蚯蚓,恶心死了。
尚天刀肩膀猛然一晃,大声喝道:住口。
他之所以如此生气,倒不是完全因为这红衣少女说他脸上的疤痕恶心,而是他明明看见少女只那么一招,就随随便便地制住了尚天香,而尚天香一剑挥出,少女又用极其怪异的手法去夺去了尚天香手中的剑。
如果刚才要不是他及时出手相救的话,那么,尚天香拿剑的这只手恐怕就废了。
可是,此时她却偏偏听这少女说什么向老前辈讨教,说什么自己的眼珠子差点儿被挖掉,简直是一派胡言,拿他打哈哈。
所以,他才大喝住口的。
已经纵横江湖这么多年了,还没有人敢这么说他脸上的疤痕很难看,更没有人敢睁着眼睛拿他打哈哈。
尚天刀瞪着少女,目光如刀,似乎是想发火,可是,却又念到对方只是个小孩子,又不大好意思发火了,便转过身来,狠狠地瞪了尚天香一眼。
可是,尚天香却什么都没有听见,也什么都没有看见,她仍然在目不转睛地看着尚天刀,生怕他转瞬间消失似的,弄得尚天刀也不好意思冲她发火了。
人生最尴尬的事情恐怕就是,你面对着一个把你气得半死的女人想发火的时候,却偏偏无法发火。
而比这更尴尬的事情就是,两个女人都把你气得半死,而你偏偏无法发火。
特别是这其中的一个女人根本就没有把你放在眼里,而另外一个女人已经把你完全看到了眼里,已经拔不出来了。
所以,从此以后,尚天刀就发誓,绝对再不跟女人打交道。
红衣少女可不知道尚天刀的心里在想什么,所以,在他的这一声猛喝之下,也怔了怔,接着毫不示弱地“哼”了一下,大声道:凶什么凶呀?你是不是仗着自己长得难看,故意吓人是不是?
哼,我才不怕呢,比你长得丑得多的我都见过,你有蟑螂丑吗?你功夫很高吗?你是不是也想让我叫你前辈,也想让我向你讨教是不是?
哼,我偏不,看你能拿我怎么样?你一个大男人对我这么一个小姑娘吆五喝六的,算什么功夫?
哼,我才不怕呢,我知道,你一定不敢杀我的,你一个大男人也不好意思杀我这么一个小姑娘呢。
哼,你要是杀了我的话,我婆婆一定会替我报仇的,我婆婆的武功虽然不是很高,可要收拾你还是绰绰有余的。
自从第一眼看到这红衣少女的时候起,尚天刀就觉得,她刚才在跟尚天香对阵的时候,所用的那些步法和招式,都有点儿眼熟,好像在哪见过。
可是,却又偏偏在一时之间想不起之间究竟在那里见过,便皱着眉头,冲着那红衣少女道:你究竟是什么人?
少女摸了摸耷拉在肩膀上的那些微微发黄,甚至还有些枯焦的头发,冲着他皱着鼻子,狠狠地“哼”了一下,满身的铃铛也是叮当作响,像是在向他表示抗议,又仿佛根本就没有把他放在眼里。
然后,那少女又斜着脑袋,很不服气地道:喂,你这么凶干什么?我又不欠你什么东西,对我大呼小叫的想干什么呀?如果要是换作是在平时呀,你就是问一千遍一万遍我也不会告诉你的,可是,今天我就偏要告诉你,我叫佼佼。
尚天刀冷冷地道:我问你姓什么?
佼佼撇着嘴道:我打从一出娘胎的时候起,婆婆就是这么叫我的呀,至于为什么叫佼佼,又姓什么,我也不知道,如果你真想知道的话,就去问我婆婆好了。
说这里,她将尚天刀浑身上下看了一遍,诡秘一笑,道:不过呢,我还是劝你别去,婆婆的脾气可不好,她一生气肯定会打你的屁股的,更何况,你长得又这么丑,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尚天刀这次倒没有生气,只是有点儿哭笑不得,正好换了一副口气,语气也稍微柔和了一点儿,道:那你婆婆叫什么名字?
佼佼摸了摸脖子,似乎是在考虑他这话什么意思似的,可是,很明显没有想出来他这话究竟什么意思,只好一脸的茫然地望着尚天刀,喃喃地道:什么婆婆叫什么?婆婆的名字不就是叫婆婆吗?
尚天刀的眉头一皱,忽然脸色一变,从尚天香的手里夺过长剑,挽了个剑花,便朝着佼佼急刺而去。
这一剑,快得几乎就像是一阵风,一声哨鸣,一道霹雳,凌厉而强劲,眼看佼佼就要毙于剑下。
可是,就在他的剑尖快要刺到佼佼的时候,却见她也不知道是怎么移动的,就像是忽然尚天刀的眼前消失了似的,“呼啦”一下,就不见了踪影,然后,飘飘忽忽的就到了尚天刀的背后,犹如鬼魅。
这个时候,她对尚天刀的印象好像更不好了,双手一抖,手腕上的铃铛突然朝着尚天刀飞了过来,犹如漫天飞花。
金色的铃铛,金色的阳光,忽然在他的面前融为一体,在花园里显得似乎格外刺眼。
那些急飞而来的铃铛在快要击中尚天刀的时候,忽然又合为一体,猛然击中尚天刀急刺而来的长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