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三个人之中,那位岁数看起来最大,须发都有些花白的老人,看了看她,然后,朝着她向前缓缓地走了几步,淡淡地道:只要你肯回去,仍然还是我们的宫主夫人,我们这些人仍然是你的部下,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咱们决不敢有半点儿违抗。
说道这里,他鞠了一躬,道,请吧,宫主还在等着我们回去复命呢。
一听见“宫主”,那女子立刻脸色大变,连连摇头,不停地后退几步,像是突然踩到了毒蛇似的,浑身哆嗦不已。
她看了看这个花白胡须的老人,用一种也不知道是哀求还是紧张的口气道:宋堂主,看在我曾经救过你一命的份儿上,你就让我先把刘大哥拜托给我的事情办完了,再跟你一道回去复命,行不行?
她的声音中充满了哀求和无助,一双美丽的眼睛注视着那须发发白的老人,就像是连夜奔走的路人在等待黎明前的那一束阳光。
宋堂主在她的注视之下,突然充满了愧疚,不由地低下头去,而内心也翻起了一阵不小的波澜。
因为那女子在说这些话的时候,眼睛中已经蓄满了泪水。
面对如此疲累,如此无助,而且又曾经救过自己性命的女子,难道他真的忍心拒绝她的这个请求吗?
如果不答应,难道真的忍心向她出手吗?
那黄衣虬髯的汉子见宋堂主面对着这女子竟然一声不吭,似乎很想同意她的请求,却又碍于别人的面子不好意思承认罢了,便忍不住冷笑了一下。
然后,冲着那女子大叫道:死丫头,你不要再废话了,大家知道的,宋堂主一向都是个公私分明的人,又怎么会被你的花言巧语所蒙蔽,而违抗宫主的命令呢,我看你今天回去也得回去,不回去也得回去,由不得你了。
说到这里,他还特意强调了一下“宫主”两个字。
这话虽然是对那女子说的,可是,很明显却是有所指的。
言外之意就是说,宫主的命令没有敢违抗的,这女子不行,你宋堂主也不行。
听到此话,那女子使劲咬了咬嘴唇,然后,抬起来头看了看那黄衣虬髯汉子,道:只有这两条路?
黄衣汉子“哼”了一下,冷冷地道:就这两条路,一条就是跟我们回去向宫主请罪,一条就是——死。
那女子苦笑了一下,脸上表情带着这一丝凄凉的意味,道:陈堂主,其实,你也清楚,我回去也是死路一条。
那个被称作陈堂主的黄衣虬髯汉子“嘿然”一笑,道:早知如此,又何必当初,这都是你咎由自取,怪不得别人。
那女子嘴角稍微抖了抖,冷冷地道:陈堂主,我敬你是长辈,同时又是刘大哥的兄弟,我本来不想跟你们兵戎相见的,但是,假如你们非要相逼的话,那么,到时候大家只有鱼死网破了。
其实,现在我并不是想求三位堂主放过我,我只是想求你们三位能够让我先去八刘大哥托付给我的事情办完。
到时候,无垢一定跟三位堂主回去见宫主,刘大哥是个重情重义的人,我不能无情无义,有付于他的重托。
说到这里,她突然从腰里抽出一根柔软的丝,像是钢丝,又像是银丝,在夕阳的余晖下发出褶褶的光,耀人耳目。
这根金属般的丝线在她的手里不停地变幻着各种形状,就像是一条训练有素的毒蛇,随时准备着攻击别人。
看见这根银丝,陈堂主面色变了变,随即又冷笑,道:哼,刘堂主果然是一个重情重义的人呀,竟然把自己的独门兵器都已经倾囊相授了,想必他也已经把他的“银蛇狂舞”的柔丝法教给你了吧。
你说的没错,刘堂主是我多年的兄弟,但是,我却没有他那么大的胆子,竟然连宫主都敢背叛,这样兄弟不要也罢。
那女子不管他的冷嘲热讽,只是将手中的银丝抖动得更快,犹如人激动的时候血管里几乎要奔涌而出的热血。
然后,只见他突然一抖右腕,那银丝便像条毒蛇一样,朝着陈堂主急刺而去,大叫道:你胡说,刘大哥根本就没有背叛宫主。
陈堂主冷笑了一下,仿佛并没有把她急刺而懒的银丝放在眼里,见银丝飞来,只是一摆长长的袖子,便掀起一阵阴风。
然后,那女子急刺而去的银丝就像是忽然碰到了一堵巨大的墙壁似的,居然又按照原路返了回去。
只听的“哧”的一下,返回去的银丝虽然没有刺中她自己,可是,却贴着肉身将衣服刺了个对穿。
女子失声道:回光返照!
陈堂主双收背在身后,冷笑了一下,道:哼,你还认得荻镜宫的绝技回光返照?那么,回光返照的威力你也应该知道的吧,所以,我劝你最好不要再做什么无谓的反抗了。
假如你再敢贸然出手的话,那么,到时候受伤的是你,因为无论是出什么招式,都会被原封不动地回返回去的。
一直站在一旁低头不语的那个蓝衫无须的汉子,这个时候突然也走了过来,冲这那女子冷笑道:刚才你说刘堂主没有背叛宫主?那你回答我,他为什么要自毁双目?因为按照宫规,只有背叛宫主的人才会自毁双目的。
女子的脸颊红了一红,然后,咬了咬嘴唇,低声道:张堂主,你虽然常常恶语伤人,故做一副很凶恶的样子,其实,我知道,你的心里还是很善良的。
听到这话,那被叫做张堂主的蓝衫无须的汉子就像是突然听到了世间最好笑的笑话似的,哈哈大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