朋友?
在这个乱七八糟的武侠世界中,闻停远唯一的朋友是跟他一起穿越而来的马面。
但不可能呀。
马面是神偷。
他这个神偷在提前已经寄送了信笺的情况下依然可以轻松潜入圣域神不知鬼不觉的藏宝图,要想从这小小的巨豪轩里偷走东西,又怎么会被弄得满世界都知道呢。
所以,这个奸细绝对不会他。
不是马面,闻停远还有其他朋友吗?
有。
尽管他一直不承认那几个家伙是他的朋友。
可那几个家伙偏偏就不想让他安生。
因为他已经看见江丰和宁守信就像是两只被痛打的落水狗般,沿着巨豪轩巨大的院落团团乱转。
到处都是人。
到处都是喊杀声。
到处都是迷宫般的幻觉。
他们茫然无措。
闻停远也不出面,就在后面跟着他们,看他们的应变能力,看他们潜入巨豪轩究竟想干什么。
他们即使想干什么也干不了啦。
因为后面的那些犹如乌鸦家丁和犹如鹰隼般的护卫们盯得他们紧紧地,无论他们逃向哪里,都落入他们的视野之中。
他们仿佛也不急着将两人缉拿,而是像赶狗入穷巷般戏弄。
闻停远知道不能再拖下去了。
再拖下去别说江丰和宁守信,就是他自己恐怕都得暴露。
他左右看了看,趁人不注意,“嗖”的一下,跃上了房顶,避开隐在阴暗中担任警戒的影子卫士的视线,然后弯腰,揭下一块块的蓝瓦,摞在一起,看着影子卫士的藏身地,突然发飙。
蓝瓦飞出,一阵乱打。
黑暗中,不断有影子卫士中招,纷纷从墙角和屋脊上坠落。
防守便突然松懈。
追踪江丰和宁守信的人便慢了下来。
可是,巨豪轩实在太大了。
他们两人根本就找不到出口。
不仅找不到出口,甚至还有越走离出口越远的趋势。
两个人就这么有一头没一头地乱窜着,气得闻停远几乎要吐血。
这两个岂有此理的狗东西,简直就是上辈子欠他们的。为什么走到哪里都摆脱不了他们的纠缠呢。
真是岂有他八辈子祖宗的此理。
闻停远突然从黑暗中跳了出来,一手揪住一人的衣领,就那么提溜着,一直提到一个偏僻的角落里才停下来。
手一松,将两人狠狠地丢到地上,沉沉地道:“喂,又是你们这两个倒霉蛋,怎么到哪里都能碰到你们呀。真是岂有你们的此理!”
俩人被人从后面提溜着衣领的时候,心下咯噔一下,猛然一凉,暗道这下可能自己的这一百多斤就要扔这里了。
他们本来已经做好了必死的准备的,可是,却猛然间听到了已经消失了很久的那个熟悉的声音。
他们虽然对这个人很不感兴趣,特别是宁守信,他总觉得姐姐的死,与这个讨厌的家伙脱不开关系。
可是,此刻在听到这个声音的时候,却还是有种发自内心的幸福和温暖感。
他们知道,自己这次死不了啦。
江丰看着闻停远,一张蓓蕾般的脸几乎笑成了菊花,却还装作一副偶然邂逅的样子,嘻嘻地道:“咦,是梅大侠,你怎么也在这里?”
宁守信却没他那么热情。
此刻,他那张原本葵花般充满灿烂阳光的脸却凝成了凋零的花。
他的嘴角露出一丝极其鄙夷的冷笑,沉沉地道:“我说江丰,你问的这话呀,我看简直是多此一举。因为现在整个南陵城里,恐怕就是聋子都已经听说了,我们的这位梅大侠已经正式加入了巨豪轩,成为了温八门下走狗。这里就是巨豪轩,我们在这里见到他,也没什么奇怪的嘛。”
江丰是个识大体顾全局的人,知道自己此刻仍然身在险境,得罪了这位梅大侠,谁知道他会做出什么疯狂的举动呢。
他又是那么一个喜怒无常的人。平常就已经够对自己冷嘲热讽的了,现在得罪了他,还不知道他会想出什么办法来对付自己呢。
不说其他的,就是把自己扔进那些家丁的恶狗群里,估计他和宁守信这二百多斤还不够那些恶狗塞牙缝的。
想到这里,他赶紧上前拉了宁守信一下,示意他少说两军不要轻举妄动。
然后,冲着闻停远一抱拳,带着三分讨好七分自嘲,朗声道:“那个什么,梅大侠,因为青衣姐的死,小信最近的心情一直阴晴不定喜欢到处胡说八道,你大人有大量,不要跟他一般见识。”
宁守信一指自己的鼻子,瞪了瞪江丰,立刻叫了起来。
叫得连方圆数十里之内的人和狗都能招引过来。
那他几乎是嘶吼了,以表达自己的愤懑之情。
他指着自己的鼻子大声道:“什么?我是胡说八道?哼,如果他没有加入巨豪轩,温八怎么会把他奉为上宾,甚至还被邀请参加温八今天在焚香听雨楼举行的婚礼。姓梅的,你明明知道温八是花间派的cǎi_huā贼,是害死我姐姐的凶手,你居然还甘心情愿地做他的走狗,我看不起你!以前,我认为你这个人虽然有那么一点点的自私、无耻,还喜欢挖苦人,但本性还是好的,还是有那么一点点侠义心肠的,可是,你最近的所做作为就太为人所不齿了,我看不起你!”
闻停远看着他这副气势汹汹而又愤世嫉俗的样子,突然笑了。
他摸着脖子里的那道疤痕,上下打量着两人,道:“这么说,你们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