毓埥看了一圈,心下甚慰,遖宿人本就有蓄养牛羊的习惯,如此一来,加上这些新产粮食作物,百姓生活定能大大改善。
陵光走了许久,只觉腿脚有些酸软,二人本来并肩而行,但毓埥见他这会儿与自己的距离越来越大,想了想,又折返回去握了他的手说:“成安是不是累了,不如我们去休息一下。”
陵光骤然被他握住手,吓了一跳,忙抬头,却见周围随从皆是眼观鼻,鼻观心,一副什么也没看见的神态,不由有些羞恼,轻斥道:“你这是做什么?快些放手。”
毓埥却好似没听见一般,仍攥着他的手,施施然往一处农家走去。
陵光挣脱不得,只得亦步亦趋跟在他身后,却没看到毓埥嘴角勾起的笑容。
有侍卫们先行一步,去屋内安排。
那家的汉子没想到今日竟能得见王上,又惊又喜,慌忙拿出家中最好的茶叶招待贵客。
毓埥拉着陵光踏入院中,便见这家几口人跪了一院子,见他进来,忙俯身道:“陛下万安。”
毓埥一笑:“各位不必多礼了,孤王今日借贵地休憩一时便离去。”
那家人方才站起身来,待毓埥携陵光进了院子,那家的家主才挨着门边站了,又有家中最端正标致的夫郎奉了茶进来。
那夫郎年纪尚轻,实在忍不住好奇心,微微抬头看了一眼,却差点将手中的杯盏滑落。
他长到这么大,何曾见过这样的人物?
陵光却不知他的心思,正要伸手去接茶,那粗瓷的茶盏却哐当一声掉在地上打了个璇,却竟也未摔碎。
他蓦的反应过来,忙跪下来哭道:“仙子恕罪,陛下恕罪!”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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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7章 乾坤已定8
那家的家主也唬了一跳,正想训斥他几句,毓埥却出声道:“你口中说的什么仙子?”
“我···”那年轻夫郎自下又怯怯看了陵光几眼,但见毓埥正将自己的茶盏递给他,不由脸上一红,道:“我竟把王后看做了圣境仙子,还请陛下恕罪啊!”
“哈哈,”毓埥笑道:“你又何罪之有,孤王恕你无罪,快些下去再换一盏茶来!”
那家人见此情景,皆都松了口气。没想到他们的陛下不仅文韬武略,功绩卓然,竟还如此平易近人,当下都把他作天神一般敬仰起来,又忍不住偷偷打量那圣境仙子一般的王后。
陵光此时却额角跳动,什么王后?那名坤x_i,ng明明是犯了癔症一般忽然乱语,毓埥竟还不做解释,颇有认下之意,真是可气!可是当着这么多人,他又不好亲自来说,好像真的很在意似的。当下气不过,连喝水都呛住了。
毓埥却像在宫中一般悠闲自得,喝了茶水,又与这户农家说了些桑麻之事,才起身吩咐众人离开。临了又赏赐了些东西,命他们好好耕种。
这家人自是感恩戴德,皆对毓埥和陵光拜谢不已。
毓埥心情大好,陵光却很不高兴,他一生气,脸颊便鼓鼓的,煞是可爱。
陵光此刻也没了什么心情再看,便说累了要先回宫。毓埥欣然陪他同去,陵光一路警惕,但回去路上毓埥倒再没有什么逾矩的举动,陵光方稍稍放下心来。
其实细究起来,自他来遖宿,毓埥对他颇为重视,不仅修葺了一处位置上佳的宫殿,赐名栖凤殿给他居住,就连一应吃穿用度都按照钧天的习惯替他准备,又允了慕容离时时进宫陪伴,实是待他宽厚。
毓埥的态度,一方面是怜惜陵光远离故土,独在异乡,恐有不适;一方面也是做给朝臣们看。既然陵光得王上如此看重,那遖宿贵族的坤x_i,ng,机灵些的便络绎不绝地开始拜访栖凤殿,倒是让陵光忙碌了起来,连带着慕容离也时常要帮他应付一二。
这日,陵光留了慕容离晚膳,回去的晚了些。
岂料归府途中,慕容离却遇到了一位意想不到的故人。
“师父,您怎么会来遖宿?”慕容离下了车,随着一身墨衣的中年人走到路边,躬身行礼后复又问道。
那人却定定打量他一番,道:“那时一别,经年不见,你已经长大了。”
慕容离点点头,说:“师父自那日别离后,音讯全无,我竟不能在师父面前尽孝,这是徒儿的不是了。”
那中年人摇头道:“我不过是教了你些皮毛,不值一提,又怎称得上“师父”二字?”
“一字师也是师,何况您又教导了我这么多。”慕容离眼中满是诚恳之色,说真的,这位宋夫子与他有几年的教导之恩,他万不敢忘。后来他忽然消失,自己也试着寻过,只是茫茫人海,他只是一个平民百姓,又哪里来的本事去找得到?因此今日重逢,一时间又是惊喜,又是感慨。
“师父这么多年是去了哪里?”慕容离问。
“去做一些不得不做的事。”宋夫子语气中忽然有些苍凉,复又说:“我今日来寻你,也是时候到了,有些事情应该告诉你了。”
慕容离看向宋夫子,此刻他神情严肃,月光下,他的眼眸中有着显而易见的悲戚之色,慕容离的直觉告诉他,宋夫子接下来要说的话,大概绝不会是什么轻松的话题。
“阿离,今日怎么回来的这般晚?”执明已回府许久,而慕容离竟到落更时分还未回来,执明心下焦虑,正要遣人去宫中找,慕容离正巧却回来了。
慕容离面色有些苍白,勉强挤出一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