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好。”
“你是严柏仪吧?”
我反应了好几秒才想起来自己该说什么。
“啊,对,这位……是吴菲同学。”
身边这位吴同学终于回过神,连连说了三个你好。
不怪她反应不过来,这个活生生的人,比照片上的一抹浅笑,惊艳得多。
“我们去附近坐着再说?”
他询问的目光落在我身上,我深深吸气,稳住心神,不再看他。
“好。”
“你们跟我来吧,我对校门口肯定比你们熟悉。”
“……好。”
那天是为了他的演出去的,但聊的东西又不像是表演着装、节目顺序等等,我的脑袋一直朦朦胧胧,连具体说的话也记不太清。印象中,那天下午的时光如同澄澈醇香的茶水,从细长的壶嘴里缓缓倒出,叫我觉得安宁。
最后吴菲找他要了合照签名,我跟林觉交换了电话号码。
“严柏仪,”临走的时候他突然走近我身边,放低声音喊我名字,我不由得心头一跳,“别忘了给我打电话。”
这话由他那低沉的嗓音说出来,怎么都带了些许暧昧,我看见吴菲走在前面的背影,不知为何有些心虚,脑袋里一时竟想不通他这话里的含义。
最终只循着本能,对他点头一笑,
“好。”
林觉的出现如同一把利刃,划破了我长久以来波澜不惊的世界帘幕。
迎新晚会在十一长假之后,也就是说还有半个多月,部长发话说我只要负责与林觉的学校交涉,林觉好说话,他们那边整体就好说话了,于是我的大部分时间都分给了学业。
赵温莹对于我能这么快说服林觉很是惊讶。
“那人向来以反叛为荣,连乐队名都要取个awaken,他竟然会答应以正常形象上台?”
我想起林觉的模样,眨眨眼,我后来又见过他几次,甚至偷偷把他那唯一一张专辑买来听,十二首歌,八首摇滚,两首重金属,一首民谣,听完觉得眼冒金星,不得不承认他本人跟他的音乐之间差距很大。
“大概是……我比较帅?”
赵温莹只当我是开玩笑,撇嘴摇头。
仔细想想,虽然林觉的音乐有一多半都是在挖苦讽刺,但总感觉他这个人本身是没那么叛逆的,他所有的叛逆都给了音乐,好在音乐还没有成为他的所有。
“哎!”
周三晚上三节选修课,英国历史沿革,我写完实验报告就开始发呆,这节课没有熟悉的人,不用担心会有人来打扰。
“学长?”
我回过神,转头看见一个漂亮的女孩子。
大学中,人与人之间的距离不过一张椅子,是礼貌,是潜规则,很少有人会跨越,这个女孩儿怎么就直接坐在我身边了?
“你好。”
心里头胡思乱想,却对她露出一个笑容,想起来她是谁了。
“开学那天真谢谢你,”她把包放进抽屉,“没想到会选到一节选修课。”
这是准备安家落户了?
我想起来她的名字,韩慧,平平凡凡普普通通,我忍不住又看了她一眼。
鹅蛋脸,小山眉,桃花眼,笑吟吟。
心里赞叹一声。
“举手之劳。”
上课铃响了,第二堂课开始,老师又开始在台上吐口水。
“上节课没点名吧?”
韩慧凑近小声问我。
原来是这么个意思,我心里好笑,面上只是摇头。
“那就好。”
她夸张的松口气,从包里掏出一本植物学。
“你什么专业?”
我一挑眉,多问了一句。
“风景园林,你呢?”
“应用化学。”
我点头,她低头去看书,没有再说什么话。
我以为我们的交集仅限于此。
不想周五的时候,有一节电影音乐欣赏的选修课,竟然又撞上了韩慧,我主动给她打招呼。
“我一共就选了两门选修课,都遇到你了。”
这堂课每次都是看电影,讲台上在放穿条纹睡衣的男孩。
这次我们坐在一排就很坦然了。
“有缘有缘,”韩慧眉眼弯弯,“我也就选了这两门。”
一来二去,也就熟了。
十一长假,我没有回家,跟部门里几个人忙迎新晚会的事。
林觉的节目排在倒数几个,彩排在六号,表演在七号,也就是说要占用人家两个晚上的时间。
“六号晚上不行,”林觉坐在我对面,似乎思考了一下,语气有一丝歉意,“不过七号一整晚都有空。”
每跟他多说说一次话,我心中的真实感便加重一分。
这人算是半只脚踏入娱乐圈,可以说小有名气,少年出名,才华横溢,以后只怕会大火。
我竟然到现在都还没要一张签名。
“那你要来走个台的呀!”
“嗯,那可以,你们彩排什么时候开始?”
“七点半。”
“嗯……行,我们乐队七点四十去,最晚呆到八点。”
我觉得可以,便答应了他。
我与他没见几次面,每次都是谈谈演出,然后我就离开,今天突然有一点不想离开――其实之前也不太想。
林觉拿起菜单,于是我就抬头对他发了一会儿呆。
晚会结束后就没有机会再见到他了吧,也罢,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林觉在我面前总是彬彬有礼的,但他的本x_i,ng肯定不是这样,我很确信这一点,虽然我没见到过。
“柏仪,你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