瑶光道:“老夫人在房间休息,宁儿陪着呢。”
范卿玄沉声道:“母亲身子究竟如何?你熟通医理,难道也查不出所以然?”
瑶光摇摇头道:“非是查不出,而是治不了……”
“何意?”
“半月前,在你与谢语栖启程后不久,夫人便带着些弟子去了福家村的山庙,回来后就病了,只是这并非普通的病难,我查知是夫人的魂魄遭鬼灵噬咬,残缺不全,所以才变得痴呆。”
范卿玄皱眉:“母亲并非普通人,怎会遭鬼灵侵蚀?如今得知缘由,为何治不了?”
瑶光叹道:“似乎是人有意为之,而且出事至今仍旧找不到鬼灵下落。”
范卿玄脸色黑的难看,错身就往后院赶去。
静园内,赵易宁端着药碗愣愣出神,床榻上的妇人面色苍白,已褪去几分光彩,目光呆滞的看着前方,一时屋内气氛十分怪异。
范卿玄推门而入,惊动了赵易宁,见了他眼中闪过异色,放了药碗迎了过去。
“范大哥,你回来了……来看云姨么?”
男子简单应了一声便去床边查看妇人的情况。
“你也跟着母亲去了福家村?”
赵易宁愣了一下,旋即说道:“我,我没去,云姨不让我去。”
“有谁去了?”
“常越,常礼他们几个小辈。”
“让他们去偏厅,我有话问他们。”
赵易宁应了一声掩门而出,却并未立刻就走,而是回头看了一眼,才往外走去。若在旁人瞧见了,定会吓一跳,因为这样y-in枭的眼神就像是着了鬼道一般。
常越,常礼二人是新进不久的弟子,修行尚浅,连几位宗师都极少见着,更别说范卿玄这一派宗主。蓦然被传到偏厅来问话,登时紧张的不知如何自处,扭扭捏捏甚是别扭。
范卿玄目光扫过二人,道:“说吧,在福家村发生了什么。”
常越稍胆大些,扭捏了一阵子道:“其实……其实那天什么也没发生……老夫人在山庙里拜了一阵就出来了,我们也没发现什么不寻常的事。”
“你们为何去福家村?”
常礼见他气色平和,也壮着胆答道:“夫人说想替宗主祈福……我跟在夫人身边听到了一些,好像在说什么四年前的事,希望能消灾免难……对,还提到了谢小哥,望他不计仇怨什么的……”
范卿玄拧紧眉头,心中有些理不清缘由的事似乎逐渐牵住了线头,那天云木山林间的乱石坟前,谢语栖说的话再次回响耳畔。原以为他只是那日心伤过度,如今看来,这件事未必就如他所以为的那样。
范卿玄看他们二人修为尚浅,约莫那日也瞧不出什么异状,便放他们去了。自己则转身往瑶光尊的院子走去。
种满药草的庭院内,瑶光诧异回眸:“你要去福家村?想去看看有什么线索?”
范卿玄点点头:“若能寻回残缺的那部分魂魄,母亲或许能清醒过来。”
瑶光看看他身侧,却问道:“谢语栖呢?若有他在,想救老夫人定不是难事。你此行回来我就觉得奇怪,那谢语栖成日爱跟着你,这次倒是不见人影,去哪儿了?”
范卿玄低眉,想起那日夜里,谢语栖在他唇边落下的细吻,话语中的诀别之意再明白不过,那日云木山上的话亦在心头盘绕。他吐出心头一口郁结之气,道:“就算他在,恐怕也不定会出手相助。”
瑶光奇怪的看了他一眼,却未敢接过话头,只得沙沙的拨弄着院子里的药草。
夜幕间景阳城郊的空中飘过一抹黑云,走的极低,厚重的像是要下雨。那黑云飘至城郊二里外的山洞落下,触地便散了开去,走出一男一女。
红衣少女看了一眼身旁的男子道:“这儿可熟悉?”
谢语栖抬眼道:“自然,和这山洞倒是缘分不浅。”
小铃儿嫣然道:“这次也是素翎带领主过来的,这儿隐蔽又y-in盛阳衰,正合领主修习的鬼道,领主吸食生魂后原本要闭关月余,如今配合这地势,不出多日就能将体内的怨戾之气化为己用。”
谢语栖听着甬道内忽近忽远的声响,淡淡道:“他若执意如此,纵使我医术再高也救不了他。”
“你若一直跟着领主,他又怎会去吸食生魂?当初他不是答应你了么?”
谢语栖没有回答,却是突兀的将话题一转道:“穆九还带着缚灵玉?”
少女道:“领主修鬼道,自然是带着,这东西他不会离身的。”
“是么……”说话间二人已穿过狭长的甬道,那片坑洞出现在眼前,熟悉的环境却透着更为y-in邪的气息。
谢语栖刚一迈出甬道,眼前一片黑影迅速压了过来,带着他狠狠撞上石壁,后脊传来的剧痛让他下意识的倒吸凉气,亦是同时,那黑影逼了过来,粗鲁的吻上他的唇角,几近疯狂的索取着这一吻。直到嘴里染开一片血腥,那人才将男子松开,面具之下一双鹰眸死死盯着眼前的白衣人。
谢语栖呼吸微乱,嘴角带血,神色却是淡然不变,似乎是对这般的凌虐习以为常。
穆九舔舔嘴唇,沙哑着声音道:“半年,我可等你等得耐不住了! 我若不出山,你怕是不会再回来了!”
陡然间他出手扼住了谢语栖的下颚,逼他看来,嘿嘿笑道:“我须得告诉你,有些东西是我的,谁也抢不走!你不要抱着侥幸心理,你逃到天涯海角,我都会抓你回九荒!你最好记清楚,你是我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