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两个好心人围了上去,将她从地上拉了起来,拍去她身上的泥土,一男子问:“丫头,没摔着哪儿吧?”他看了一眼女孩手心捧着的甜枣,可惜道:“哎哟,枣儿烂了,没事没事,咱不哭了,你要是喜欢吃,叔叔给你再买点好不好?”
边上的大娘替女孩理了理衣服,摸摸她的脸,讶异道:“这不是空琉家的妹妹嘛,这是出了什么事?怎么哭成这样?你哥哥呢?”
见她毫无反应,并未回答,大娘又伸手往她眼前晃了晃,然后跟着她的目光看向远方。
容儿揉了揉眼忽然起身就朝街上跑,那大娘跟在后头喊了几声也没见她停下。
容儿一路不敢停歇的跑到了城郊,满目是青葱茂盛的遮天大树,如今盛暑难耐,景阳城活像一个大蒸笼,而这常青林里树木参天,葳蕤茂盛,十分凉爽。
容儿辩了辩方向,不远处是常青河,往北走不到二里就是谢语栖住着的那间城郊小屋。
她跑的气喘吁吁,见小屋的门开着,顾不上失礼就闯了进去,一看到那个白衣男子,眼泪就冒了出来,犹如断线的珠子一颗颗滚落。
谢语栖见她这狼狈模样,微微一愣:“出什么事了?”
这会儿容儿急了,第一次跟自己为何无法清晰的说出话来,这么多年她也不知问题出在哪里。
她四下环顾,看到了不远处案几上摆着的纸墨,利落的提笔就写:“快救铃儿姐姐!她被一个紫衣服的女人抓走了!”
泪水滴落,落在纸上化开了墨笔,她一口气将女人的事全部写了出来。
等她回头去看时,却见谢语栖脸色有些苍白,很是不对劲。
她凑了过去推了推他,担心的看着。
谢语栖看着她纸上写着的字蹙眉不语,素翎来了便意味着穆九急了。
他忽然就觉得背脊发冷,一阵无力感直冲头顶,然而脑海中虽一片空白,却有一袭如墨的黑衣渐渐明晰,令心神稍稍安定了些。
他摇摇头,挥去这些影像,习惯的揉了揉女孩的脑袋,伸手抹去她眼角挂着的泪珠。
“没事了……没事,我去把小铃儿带回来。你就留在这儿,等我回来……”谢语栖淡淡一笑,眼底却并无平日里的光彩,就连他转身出去时的背影都显得单薄。
以前总见他云淡风轻的笑,举止从容雅致,从未有过方才的失态与窘迫,那一瞬间容儿甚至以为他再也不会回来了。这个想法仅仅只在脑中一闪而过,都让她害怕。
容儿甩甩头,看着空空的屋子,四周静的可怕,突然有种错觉,就仿佛那个白衣人从未来过,这里没有他存在过的任何气息。
她双目睁的老圆,拼命的想从脑海中翻出他的模样来,喉头紧致疼的厉害,音节似乎都拥堵在了那里,只要一个助力就能迸发而出。
恍惚间女孩觉得自己走在落满花瓣的小路上,头顶上是花香萦绕的桂花,路边是郁郁葱葱的灌木丛,和曦的阳光穿过树林,在地上落下斑驳的光点。
她脚下踩着柔软的花瓣,慢慢往前走着。
不知走了多久,两旁的景致开始往后倒退,就像是乘风一样,画面退的越来越快,最后停留在一处山崖边。
崖边有一棵三人合抱的古树,树枝上挂着一个白茫茫的东西,像风铃一样在风中微微摇晃着。
她走向古树,一步步的靠近,看着越来越清晰的画面,却惊呼了起来,那树上吊着的是一个人。
那人身着雪白的衣衫,一头霜华染白的长发,就像一个白色的瓷娃娃。
容儿伸手去触碰,刚碰到衣角,眼前画面瞬间迸裂,她看到了一双枯瘦的手向她伸来,然后死死扼住了她的喉咙!
她叫不出声,只能不断地挣扎,踢打着眼前的人,她想要去看清对方的面容,却只能看到一片漆黑。
窒息的恐惧逐渐侵袭了她的意识,她拼命抓向对方的脸,终于扯开了一道裂缝,找到了一丝生机,却又似跌入了无尽的深渊!
“语栖……哥哥……”容儿惊出一身冷汗,她看向屋外的日头,已近巳时,距离午时就剩一个多时辰而已,她忽然伸手拍了几下脸,转身跑了出去。
范氏宗门前,看门的弟子有些懒散的打了个哈欠,午后阳光暖融融的,总不自觉就犯困了。
那人正无聊的把玩着一跟树枝,余光里瞥见远处的有个小小的身影朝这儿跑来,他立刻扔了树枝拦住她。
“哎!这儿可不是乱闯的地方!”
见来者是个小女孩,他便不客气的挥了挥手。
容儿心急的直跳脚,嘴中断断续续的音节连不成句,那弟子一看她是个哑巴,更是烦躁的把她往外赶道:“走走走,听不懂你说什么!最近城里不太平,你少来添乱!”
容儿被他狠狠推了一把,踉跄退了好几步撞上了一人怀里。
“什么事?”声音清冷,犹如过经寒潭,容儿回头,眼前一亮。
好巧不巧来的正是范卿玄,他身后跟着卫延,大约是外出办事回来,她立刻抓上他的衣袖,顾不上他皱眉,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挤出三个较为清晰的字音:“语,有,难!”
卫延满脸迷茫,可范卿玄却变了脸色,深不见底的眼中划过一丝异样的光芒,皱眉道:“他人呢,带路。”
他?卫延心底喃喃不解:哪个他?看宗主这神情还是个很重要的人,与范宗很重要的人除了老宗主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