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年前的事,与他无关。此番赶赴南街为重,不可胡来!”
琉璃恨恨盯着谢语栖,又碍于范卿玄在场,只得愤然扭头,强压下心中的恨意。
离了醉花楼,在姑娘们依依不舍的告别下,范宗一行人一刻不敢多留,埋头就朝花柳巷外快步离去。
路上,谢语栖不时朝范卿玄瞅两眼,过了好一会儿,后者才淡淡的看了他一眼道:“做什么?”
谢语栖道:“走过去?”
男子神色微有不解,谢语栖看向他手中那把气韵不凡的灵剑道:“你们不是都会御剑的,飞过去啊。”
范卿玄摇头:“南街离此处不远,不必御剑,更何况,当街飞檐走壁是属扰民。”言下之意,某人每次不走寻常路便是扰民之举,如今官府是忙,没空理他罢了。
谢语栖不以为意,仍旧盯着那把剑道:“那我们去巷子里。”
范卿玄略是无语,看着他眼底闪烁的光芒,不由好笑,问道:“你想御剑?”
男子点头。
“好。”
下一刻,银光出鞘,黑衣男子伸手一捞便将白衣人揽起一跃踏上了灵剑,旋即如飞的腾空而起,眨眼就飞入云层之中。
范宗弟子便愣在了当场,琉璃一阵叫嚷,街上纷纷传来惊叹之声,人们驻足仰着头,指指点点的看新奇,全然忘了手中的事。
琉璃气的直跺脚:“他凭什么和范大哥一起御剑!我也要!”说着就要召唤佩剑出鞘。
卫延忙拦着她道:“你别冲动,御剑本就不多见,众多修真门派,也只有四大宗家有幸参悟,他大约是好奇吧。”
听着这话琉璃倒是心情舒畅了些,嘲讽道:“也是,九荒来的乡巴佬,就是没见识,给他开开眼界也好!说不定他一乐掉下来摔死了也算报应!”
“琉璃。”卫延四下看了看,见其他弟子没注意,微微皱眉道,“你说什么呢,这般心思当心入了心魔。”
赵琉璃,应该说是赵易宁淡淡瞥了他一眼,眼底寒光掠过,再不说什么。
空中,灵剑载着两人一路往南飞,原本他们离南街就不过半柱香的路程,这御剑起落之间就能到,于是灵剑便载着他们沿着景安街绕了一圈。
谢语栖俯瞰着大半个景阳城,心情大好,不住笑道:“这一招倒是方便,你们名门正宗也不全是发明些无用的招式嘛。”
范卿玄看他眉梢眼底的笑意,道:“你想学?”
谢语栖道:“不想。”
清风撩起他鬓边长发飞舞,他将目光投向远方道:“我自认为是个贪心狡猾的人。”
男子诧异:“为何?”
谢语栖没有回答,只是望着他轻轻一笑,恍若天降而来的j-i,ng灵,妖冶中带着几分清灵,隽秀中透着几丝妖娆。
范卿玄看的失了神。
若是能让时间永远停留在这一刻,什么也不用想,只看着眼前倾城如画的人,守着这份清灵的笑便足矣。
过了片刻,谢语栖忽然开口道:“范卿玄,其实你并不需要如此维护我。”
“?”
他回头道:“九荒原本就是做的下三滥的生意,你一个正宗家主,如此维护一个杀人魔头,合适么?我不是什么好人,仇家遍天下,早就习惯了刀尖上的生活,你还是不要趟浑水的好。”
“我自有我的道理。”范卿玄目光清淡,不以为意,“你若担心我的名声,以后便收手。”
谢语栖瞪大眼:“我担心你的名声?你有没有搞错?你的名声关我什么事?”
范卿玄勾起嘴角:“既如此,那便是我的自由了。”
“木头。”
空中飞来一只圆嘟嘟的鸟儿,跟在他们身后,一路扑腾着羽翅,似乎是想追上他们的速度。
谢语栖推了推范卿玄,示意他放缓速度,于是那只鸟儿追了上来,与他们并肩而行。
小家伙不时的朝这边瞅,两只漆黑的绿豆眼满是好奇,大约是没见过这么一个能飞的“同类”。
它啾啾的叫了两声。
谢语栖朝他伸手,它就飞来轻啄了一下,瞪圆眼看着他们。
过了一会儿它又凑了过来往男子怀里钻,谢语栖微微一愣,怕它这一猛扎会受伤,于是侧了侧身子,忽然脚下一滑,幸而身后那人伸手一揽将他带进怀里,这才免于坠落。
“啾?”那只鸟儿被这突如其来的一记c-h-a曲夹在了两人中间。
它从谢语栖怀里冒出头来,一身绒毛被挤的乱七八糟,满目茫然,全然不知方才自己差点酿下大祸。
“你别乱动……”耳畔传来的低哑声音,沙沙的挠人心弦。
谢语栖侧头去看,范卿玄却别看目光看向远处,一双沉静如水的眼眸难得的出现了一闪即逝的涟漪。
谢语栖忽然就心生戏弄之心,狡黠一笑凑到范卿玄耳边道:“你脸很红啊。”
范卿玄呼吸不由一紧,面露微嗔之色,伸手挡开他道:“到了。”
灵剑穿过云层,南街浮现在眼前,谢语栖看他面色窘迫,坏心得逞的笑了起来。
灵剑落地化作一道银光归鞘。
正巧卫延与赵易宁几人也正朝这边走来。
南街一栋民宅外守着的几个范宗弟子,见宗主来了纷纷迎上行礼。
当头一个小弟子将昨日发生的事大致复述了一遍。
那鬼并不算凶恶,是这栋民宅男主人过世的弟弟,前几年酗酒闹事,绊倒后脑门磕在台阶尖角就这么去了。既无怨气,又无恨意,也死去三年多了,如今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