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辨:“滚。”
天凉了,辨哥就像秋后蚂蚱一样蹦哒了几天,就死在了11月的物理月考上。
这天晚自修下课他连惯例一千米都忘了,抱着夏鞅干嚎。
63分!63分!还改错了一道多选!四舍五入就是挂了啊!苍了天!
夏鞅:“……”
他们骑着两个轮子在接孩子的车队里穿出,到了还算空旷的快速道上,夏鞅突然说:“明明哥哥,你能跟鞅鞅哥哥考一所大学吗?”
这是傅辨小堂弟管他们叫的称呼,傅辨称之为,娘炮中不失p。
傅辨:“差不多能吧,你上q华,我上q华紫光,你上b大,我上b大青鸟。”他叹口气继续说,“鞅鞅哥哥,明明哥哥要悬梁刺股了,力争过个好年。”
夏鞅:“……”
后来傅辨开始做学校推荐的重难点手册,理科成绩算是上去了,考前抱抱政史地佛脚,外加自我要求不很高,年过得美滋滋。
第二年两人都选了理科,暑假跟团去了厦门。
第一天晚上傅辨非要去找一家大巴上路过看到的德克士,理由是d市没有分店,他特别想吃。
那时候小屁孩都没用上智能手机,连直觉带问路,足足瞎走了俩钟头才找到地方。傅辨点了两个汉堡一个腿一杯可乐,甫一坐下就猛吸一口碳酸饮料,然后呲牙咧嘴面目狰狞喊了半天疼——夏鞅撅着屁股瞧了半天,发现他后槽上面的大牙已经被蛀空了。
傅辨:“我说怎么最近胃口老不好!”
夏鞅:“你吃的不少啊,这么说细菌朋友胃口还不错,”隔一秒补充道,“细菌朋友们。”
傅辨看了看打包带走的汉堡:“夏鞅,你那家属准备后事的眼神怎么回事?”
夏鞅:“……”不是我,我没有,你胡说。
夏鞅带他找药店买甲硝锉止痛,然后心一横打了车回酒店。
是的,又是一次疼痛旅行。
傅辨的一点点委屈,在牙科医生把他的宝贝大牙锯空,并且招呼他下次来把神经烂掉之后,呈指数爆炸式增长。
然后他遇上了高中之后最开心的事——文理分班之后他跟夏鞅、布朗竟然又在一起了!
比高一不和夏鞅同班还高兴!
班主任还是傅辨高一的,是跟男生们一起打球的老师中的一员,一脸正气,直男得不行。
不知道是不是学校认为男老师能压下来,他们班高个子男生特别多,连带着整个班都浮浮澡澡的,特别闹腾。
运动会就更别说了。夏鞅在球场上人送外号大鞅哥(大秧歌),班里都是厉害角色,其他班叛变过来看他们拿人头的迷妹们老是影响到隔壁场的秩序。
傅辨就很不太行。
那颗“四大皆空”牙对下去的下槽牙遭到波及,前几天刚刚又约会了牙医大叔。这段时间因为牙的问题,他都没怎么好好吃饭。男孩子放养啊,家长也不知道,尤其早上起不来每天踩点进教室,牙一难受非常直接就略过早饭步骤。
为了比赛算是被队友们按着牛头吃了几顿好的,除了决赛吃了个萝卜干手指肿了一根,没太掉链子。
问题出在长跑。
三千米等他跑完了,下一场次女子组一千五领跑的体训生刚好追及他两圈。
他按着腹部冲夏鞅取来的塑料袋一顿吐,全是酸水。等他擦干净嘴,夏鞅就把他背到校医室,就着热水吃下胃药,他就躺在医务室的小床上睡着了。
夏鞅在边上坐着,有点恍惚。
怎么生病了就变得软趴趴的,背着跟坨软r_ou_似的,头发也耷拉着,该剪了……
他拨开傅辨额上的碎发,手指在他脸上滑到下巴上挠了一下,端详许久,没意识地笑了。
他转头看向窗外,天y-in下来,秋风一刮,松针像雪片一样在空中打转,舞出了棕绿相间的漩涡。桂花都落了,枝头寂寞,桂香却断断续续地缠绕着鼻尖。
他在心里喃喃念道,零落成泥碾作尘,化作秋泥更护花。
一花一世界确是真的……
宇宙本身也许真的是高度自相似,再小的角落里也有完整而j-i,ng彩的乾坤。
等傅辨醒了,他就这样背着对方,踩着一地落叶花香,一步一步走过许多世界。
咫尺天涯,刹那即是永恒。
夜里夏鞅第一次梦见了不着丝缕的傅辨。他惊坐黑暗里,认命地接受了这个事实。
5
他们毫不令人惊讶地成了年级垫底的理科班,夏鞅也好不到哪里去。
只要傅辨仍坐在他前面,他就不能沉下心看生物老师画叶绿体。
他的感情是没人会认可的,他悲哀地想。
高二暑假他逃也似地跟着家人去京城住了俩月。
回来之后变得愈加沉默,但行为却不用再刻意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心态似乎一夜间天翻地覆,还特来劲儿地给几百年前的小辫子外号提出了京腔版本——小辫儿。
鞅弟好像跟以前不太一样,晒黑了?大家七嘴八舌讨论了一阵,得出夏鞅看起来成熟了一些的结论。
步朗说:“这下鞅弟真的变鞅哥了,对吧秧歌。”
夏鞅:“再见。”
他们班人脸皮都特厚,加起来能绕地球一圈随卫星上天,互相自称大哥,见人就叫小弟,改口除非武力镇压,或者有事相求。
大家都盲目乐观,且终于学着把握现在、正视未来。
可能学校换了策略,高三换了一个厉害的女班主任姓柯,效果斐然。
柯老师笑起来有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