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凛笑道:“比得好,袁大哥,我瞧着你的模样,可不就是心急拜堂的新郎官么。”
“新郎官有个屁好,”袁绍之眯着眼喝了一口,啧啧称奇,笑道:“老子便是一口气娶十七八个媳妇儿,也比不上坐这醉花楼上,喝口小酒来的畅快淋漓。”
白析皓与林凛闻言哈哈大笑,也随意饮了一口,此酒芬芳扑鼻,入喉后更有连绵不绝的醇厚之意,林凛只饮一口,便已是双颊酡红,眼中带了三分水意。白析皓宠溺看他,低声嘱咐道:“只一口,不能多了。”
林凛微笑点头,正待说话,却被楼下一阵锣鼓震天惊起,他往窗外望去,却见醉花楼曲折蜿蜒的长廊式楼间雅座,此时已经坐满了人,瞧着那穿戴打扮,多数是益华城中的达官贵人。此时热闹嘈杂,并无人朝他们这多看一眼。林凛瞧楼下花街,现行锣鼓已到,才刚拥挤的百姓被一对官兵分开两边,他正感奇怪,却见一行四抬轿子,慢慢过来,两旁护卫森严,显是来了什么要人。袁绍之见他神情专注,便也凑过去瞧了一眼,随口道:“哦,那是益华城州府周大人,极是j-i,ng明强干,为官也算公正严明,只是不好亲近,奇怪,今儿个怎么倒想起与民同乐霈恩均了?”
白析皓笑笑道:“一年难得乐一回,这官再怎么着,也是父母官,这点样子装来何难?”
林凛瞧着被官兵推搡驱赶的百姓,皱眉道:“若是这般,是扰民还是与民同乐,还真是未知,不好……”
林凛的视线骤然变冷,仿佛见到什么不想见的东西,白析皓忙顺着他的视线望过去,却见那轿子停下,一个身穿常服的富家老爷快步而出,瞧着周围官兵对他的恭敬,当就是那什么周大人。只是这位周大人却不忙进楼,只躬身到另一旁轿子候着,那轿子里的人也不出来,却是其他两台轿子内抢身出来两名男子。其中一位年纪轻轻,却身板标挺,英姿不凡,那张脸,便是隔了老久,白析皓也能一眼认出,那便是当初南巡一路,伺候萧墨存的贴身小厮,后来变故后,被擢升sān_jí,成为大内最为年轻有为的二等带刀侍卫王福全。
白析皓骤觉林凛握在自己手心的手变得冰冷颤抖,脸上虽被易容等物遮掩,但眼睛中那惊慌失措却掩饰不去。他暗叫一声糟糕,隐隐约约猜到什么,果然,只见王福全卑躬屈膝地朝那轿子里的人说了什么,随后,便有一魁梧男子,慢腾腾下了轿。那男子虽然一身普通锦袍,可却目带睥睨,不怒而威,若不是常年发号施令,唯我独尊的人,怎么可能养成那样的威仪和贵气?便是从未正面瞧过,白析皓也知道,那个人,便是天启朝当朝皇帝萧宏铖。
他心中一惊,当即便道:“凛凛,将目光收回来。”
这皇帝目光太过犀利,只状作不经意扫s,he,却已将周遭情形,查了一遍。所幸他并未抬头,因而也不曾看向他们所在雅间这边。林凛赶紧装低头吃菜,整个人背对了他们。白析皓与袁绍之视线一对,袁绍之拿碗站起,笑嘻嘻走过来,不着痕迹盖住林凛身影,林凛弓着身子,在一瞬间,已与他换了位置,变成袁绍之靠窗,林凛向内。
袁绍之以酒碗挡脸,看起来就像与白析皓相互敬酒,却面色凝重,沉声道:“此时要走反倒打草惊蛇,放心,他们也就是与民同乐,咱们就混在这民众之中,量他也不至于疑心到这来。”
白析皓点头,冷笑道:“便是发现了又如何?我就不信,凭我之力,此刻拿不下他!”
“拿得下却走不了。你当这人那么容易对付么?”袁绍之冷笑。
林凛此刻惊魂未定,睁大幽深的黑眼睛,白析皓瞧着心疼,恨不得立即将他揽入怀中好生安慰。却在此时,听得林凛道:“不对。”
“什么不对?”
林凛定定地看着白析皓,道:“这人,这人来此处于理不通。当日徐达升费尽心思,想引我等朝向一个地方,我虽不知具体何处,但却可以肯定,哪一处定然有可以解决凌天盟危机的人在。放眼天下,除了这个人,谁能在只言片语间,解了凌天盟覆巢在即的祸事?可是,这人此刻却在这里,难道我对徐达升,一直都猜错了?”
白析皓默然不语,袁绍之也不惊诧,半响,看了白析皓,拍拍他的肩膀,叹道:“小凛聪明胜你百倍,你何不将所知道的与他说说?”
白析皓苦笑了一下,道:“我所至于他猜测本就差不多,若知道这人来了此处,我定带了他远远避开,哪里有到益华的道理?”
“析皓,你原本知道什么呢?”
白析皓蹙眉,终于道:“飞鹰堡打探的消息是,朝廷调集兵力,欲在启泰附近一举歼灭凌天盟余孽。我见徐达升不做声色将咱们往启泰方向引去,便猜着他打的如意算盘。”
“因而你将之一举拿下,并带着我转换身份,往益华这边而来?”
袁绍之微笑道:“小凛,莫要责怪白老弟,他生x_i,ng懒惰,能想到此处,已是不易了。”
白析皓对他怒目而视,林凛却微微一笑,道:“我怎会怪他。只是现下情形,我们都猜错了一个关键,但具体如何,我忽然之间,却不想知道。”
袁绍之奇道:“那是为何?”
“既然白析皓已经决定我二人是飞鹰堡少爷,那飞鹰堡少爷,与这些事又有何干?”林凛笑着看向白析皓,道:“昔日有雷雨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