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宝儿茫然地皱着小眉头,老实地摇头道:“我,我不知道。”
林凛微微一笑,摸着他的头发道:“再比如说,你讨厌凌天盟,觉着里头没一个好人。可你要知道,那里面,却不乏为兄弟两肋c-h-a刀,牺牲自己,把活命机会留给旁人的热血汉子;你喜欢邬老大和这些伙计,却不知道,他们大多手蘸人血,甚至会在瘟疫饥荒,坐视时疫蔓延也要挣那昧心银子,那你说,他们是好人,还是坏人?”
小宝儿眼睛慢慢亮了,道:“主子,我有些明白了。”
“真聪明,”林凛呵呵低笑,道:“你徐哥哥,对你,对凌天盟,那是没话说,重情重义,敢作敢为,是有担当的好汉子。至于对其他人,”他眼底闪过一丝讥讽,道:“他既觉着凌天盟最重要,那自然事事以凌天盟的利益为主。便是为此要利用他人,伤害无辜,也顾不上那许多。不过,”林凛摸摸小宝儿的头发,道:“你觉着,你主子我,是那等乖乖任人欺侮的么?”
“自然不是。”小宝儿笑了起来。
“那你还不放心?”林凛淡淡笑着道:“而且我瞧着,日后你徐哥哥,没准得为今日做出的事后悔,也许,已经在后悔,只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他此时此刻,也由不得自个。”
小宝儿轻声道:“那么,主子,小宝儿救他,到底做对了,还是做错了。”
“傻孩子,你还不明白?”林凛捏捏他的耳垂,笑道:“善恶尚且无法截然分辨,何况对错乎。你只需问你自己的心就够了。”
“什么是,问自己的心?”小宝儿怯生生地问。
“就是,你若不救他,你会不会后悔,会不会伤心,日后想起,会不会懊恼,会不会难过?”林凛柔声道:“若会,那便救,若不会,那便不救。好了,莫想那么多,乖乖回去睡吧,你这个年纪,若睡不够,可是长不了个,莫非你愿意一辈子当矮冬瓜?”
小宝儿撒娇地将脸埋在林凛怀中,这几日悬心的难题,终于得解,心头宛如放下一块大石,他忽而想到一事,抬头道:“主子,那个徐哥哥,好些事,小宝儿不明白。”
“什么事?”
“他为何要在树后面刻东西啊?”
林凛一惊,强自按捺自己,笑道:“哦?他刻写什么东西?”
“这样的形状。”小宝儿那手比划着,巴扎着眼道:“主子,他刻的是什么?”
林凛只觉一阵寒气顺着脊椎往上爬,脸色不由凝重起来。小宝儿见他半天没动静,惴惴不安地问:“主子,那,是小宝儿不能问的吗?”
“不是,”林凛冷笑着道:“那是,你徐哥哥自以为的保命符,只是,到底是保命还是催命,却由不得他了。”
小宝儿见林凛脸色骤然冷了几分,不由有些害怕,犹豫着道:“那是不好的东西吗?”
林凛低头,摸摸小宝儿的头发,沉吟片刻,道:“宝儿,你现下下车,去帮我办几件事。”
“主子您吩咐。”
“第一,出去让他们停车,不用走了;第二,铺上炕桌,摆好笔墨;第三,过半个时辰后,你把那个徐哥哥邀过来,”林凛淡淡道:“我与他,是该好好聊聊了。”
小宝儿一脸狐疑,但仍乖巧地应道:“是。”
小宝儿出去不到一会,车队即停了下来。琴秋心急,嘀嗒着催马过来,喊道:“为何停下?”
林凛也不掀开帘子,只在里面口气淡淡地道:“大冷天的,睡觉要紧,明日再赶路也是一样。”
“可是……”
“有什么疑仪,明日再说,现在统统回去睡觉!”林凛喝道。
这声音透着说不出的威严,琴秋纵使满心疑虑,却也默然听从,下了马,正待回自己车厢,却见一人白衣华发,翩然而至,正是白析皓。只见他板着脸,浑身散发着骇人的气息,双目狠厉若鹰,琴秋做过杀手,对这等气息再熟悉不过,那是亟欲结束某人x_i,ng命的杀气。他心里莫名一紧,白析皓顾及林凛羸弱,怕吓着她,向来不愿在他面前动手杀人,当初自己那般挑衅,白析皓居然也网开一面。可如今到底发生了什么,令他不顾一切,动了杀机?
琴秋还未开始说话,却见白析皓直直朝他走来,严峻地道:“琴秋,呆会你不得离开凛凛半步,这个给你。”
琴秋低头一看,却是一个袖箭箭筒,他正疑惑,想要摆弄,白析皓一把按住他,压低嗓门道:“这里面有我提炼的毒物mí_yào,解药在另一端,共有两枚,你自服一枚,另一枚给凛凛,记住,务必保住他的x_i,ng命,你能起誓吗?”
“到底,到底发生了什么?”琴秋脸色大变,急急问道。
“有敌人来了,”白析皓盯住他的眼睛,狠声道:“我决不让凛凛再度落入他们手中!你能起誓誓死护卫他周全吗?”
琴秋只觉一股气往上涌,点头坚决道:“我能!”
“好!”白析皓看着他,微眯双目,恶狠狠道:“若你有违此誓,我若活着,定追你到天涯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