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秀儿幸灾乐祸:「看,你惹景阳师兄生气了,快走吧,不然下一剑割你头发。」
洛奈何吹眉毛瞪眼睛,心里嘀咕着诸如「景阳师兄喜怒无常」、「说翻脸就翻脸」之类的话,想想又觉得委屈,自己是来赔罪的,话都没来得及说出口,真是招谁惹谁了,那天他也不是故意的……胡思乱想了一堆没用的,他到底没敢再招惹景阳,蔫蔫地回到明月峰,越想越不服气,数了数苏乐给的辟谷丹,还够再闭一次关,于是又一头钻进了闭关室。
求谁不如求自己,这次他比较有志气,满打满算,认真修炼了三十天,一出关就大呼小叫:「师兄,师兄,我遇到瓶颈了,快给我养气丹。」
他要一口气冲进凝气期,然后抓着大把的龟盾符去找景阳一雪前耻。剑意很厉害是不是,咱有龟盾符,怕你不成,下次打败景阳师兄,咱亲个够,哼,有什么大不了的,不就是不小心亲了一回,至于嘛,你心里不爽,咱还不爽呢,啥滋味都没尝到,就被追杀了整整一夜,不划算,下次非得尝够滋味了,再被追杀也值。
洛奈何没有找到苏乐。
苏乐不在明月峰,他山上山下找了大半天,谁也没有见过苏乐,似乎从他第一天闭关起,苏乐就接了个什么任务,离开了罗浮剑门,到现在也还没有回来。
「可恶啊,师兄怎么在这个时候离开了。」
洛奈何抓着一把野草生闷气,他似乎从来没有考虑过,如果没有苏乐,他要怎么修炼,这三年来,都是苏乐督促着他修炼,给他丹药,逼他练剑,难得他终于肯主动修炼了,苏师兄却不见了。
苏师兄是不是觉得,他肯主动修炼了,就再也不天天追着他跑,逼他修炼了?
一想到这个可能,洛奈何突然有点喘不过气来,他很讨厌这种感觉,好像被抛弃了,就像那一年,罗浮剑门的人从他出生的那个小村子把他带到山上来一样,他不想修仙,只想种田,可是父母却不愿意让他留下,他们宁愿家里出一个可以成为仙人的儿子,也不要家里多一个能送他们终老的孝顺儿子。
临走的那一刻,洛奈何觉得自己被父母抛弃了,那时他也有种喘不过气来的感觉。
「师兄,你再不回来,我就要讨厌你了……」
洛奈何气呼呼地冲着天空呼喊,一滴水不偏不倚地掉在了他的口中,一股腥味儿。
「啊,呸呸呸……什么味儿?」
吐了几口口水,洛奈何才发现原来下雨了,不过,这雨怎么带着股腥味儿?疑惑了半晌,他的脸色突然变了,伸出手接住几滴雨水,仔细一看,这雨水竟然是红色的,殷红如血。
「血雨!」
洛奈何有点吓着了,天上怎么会下血雨?他抬起头,只看到满天血雨如丝,笼罩了整个罗浮剑门。一股不祥地预感笼罩了心头,他不知所措地扭头就往回跑,一边跑到苏乐住的屋子前,才猛然想起,一直被他视为倚靠的师兄,不在了。
「血雨!」
「血雨!」
「血雨!」
几乎所有的罗浮弟子都被突如其来的血雨惊动了,不知所措地站在原地发呆。要出大事了,这是每个人萦绕在心头的想法。
「所有罗浮弟子,前往昭阳台集合,所有罗浮弟子,前往昭阳台集合……」
洪亮的声音,从掌教殿中响起,瞬间传遍了罗浮十三峰。彷佛找到了主心骨,所有罗浮弟子,会飞的飞,不会飞的拔腿就跑,纷纷往昭阳台奔去。
对洛奈何来说,昭阳台从来就是一个可瞻仰而不可近亵的地方,因为昭阳台上,供的全是罗浮剑门历代掌门、长老及贡献突出的弟子们的法相。
什么叫法相?
就是死后尸体涂上金粉,用水晶棺材装着,看上去栩栩如生。
用最简单、最明了的话的来讲,昭阳台其实就是一个露天大坟场,像洛奈何这种经常冒出点贼心贼胆、还很废物的家伙来说,最见不得的就是这些先辈们的法相,他怕靠得太近会有哪个先辈忍不住死而复活从水晶棺材里跳出来一把将他掐死。
可是掌教已经下令了,心里再不情愿,他也只能硬着头皮、磨磨蹭蹭地上了昭阳台,好在三代弟子身分低微,只能排在第一代、二代弟子的后面,离那些栩栩如生的法相不远也不近,保持安全距离。洛奈何还特地挑了个可以随时拔腿就跑的地方站定,然后才有闲心四打量。
罗浮弟子数以十万计,但是留在罗浮剑门内的,除了几千内门弟子之外,外门弟子的数量是极少的,满打满算不足两万人,就算这样,等所有弟子都赶到昭阳台时,也是一个时辰之后了,这时候天上的血雨已经停止,阳光照s,he在地面上,干干的,没有一丝泥泞,似乎之前那一场血雨,只是所有人的错觉。
掌教与诸长老坐在高台上,彼此交头接耳,许久之后,才有一位长老站出来,道:「即日起,所有罗浮弟子强制执行巡山任务,由三名内门弟子带领十名外门弟子为一组,巡山三日可休息五日。」
没有对这场突如其来的血雨进行任何安抚人心的解释,只下达了一个强制x_i,ng的巡山任务,罗浮弟子们面面相觑,见掌教与诸长老离去,只得怀着一肚子疑惑,纷纷散去。
「奈何师兄,你说天上下血雨,到底是怎么回事?」
谷一一跟在洛奈何的屁股后面,满脸都是好奇的神色,还略带一点点不安。
洛奈何挥挥手,语气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