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有空来吃饭。”
“嗯。”叶博拿了车钥匙直径往大门走去。
许望舒在屋子里又喊了他一声。他低声答了一句,“看情况。”
估计那人也听不见。
张云珂躺在那儿,脸上一点血色都没有。
“傻站着干嘛?进来。”声音甚至有些严厉。
叶博不做声,走到病床前。他有很多话要对张云珂说,却羞愧地觉得自己每说一个字都是在狡辩。最终,他除了“对不起”,什么也没说。
“你没做错什么。”张云珂笑道。
“我松懈了。”
“那我也松懈了。”
“珂哥……”
“你没有松懈,那天早上你还去过我那儿。”
“我本该接到电话的。”
“没有人能一直守着电话。”
“可是……”
“别说了。”张云珂拔高了声音,故作不耐烦,“你再自责下去,我真不原谅你了。”
叶博更加自责了。明明许望舒像意外一样打乱了他的节奏,昨晚为何还要留下?明明那人想要找个女人过安稳日子,他又何必打扰?他抬头,对上张云珂的眼睛,对他也对自己,下定决心似的说:“我不会再松懈了。”
张云珂皱了皱眉,“博,没必要把自己逼这么紧。”
叶博不语,从床头柜的水果篮里挑了个桔子开始剥。
张云珂叹了口气,“我希望你过得开心一点。挑个女人照顾你吧……男人也行。”
“不麻烦了。”叶博认真剥着桔子,“这些我不奢望,也不需要。”
张云珂摇摇头,“既然你来了,我托个事……别跟程远那个大嘴说啊。”
叶博好奇了,“什么事?”
“帮我查查外科新来的实习医生,叫邱柠,柠檬的柠。”张云珂特地嘱咐,“不过别惊动他。”
“为什么要查他?”
“我看着喜欢,如果背景清白,想收了他。”
叶博嘴角抽搐地点点头,感觉自己是拉皮条的。
此后,许望舒再打电话来,叶博干脆不接,不挂断,也不拉黑,就这么晾着。
大概一个月吧,他们没再说过话、见过面。
许望舒像是一个令人愉快的小c-h-a曲,只留下一小段哼得上的旋律。只是,每每睡不着时,他还是会忍不住想念那温和的气息和稳稳的安心。
许望舒不明白叶博怎么就不理他了,绞尽脑汁也没想明白。那天明明还是可爱的绵羊模式,不知道自己又犯了什么忌讳,叶博突然冷脸,叫了也不理。唔,十万块钱还没还……
许望舒等了一个月,联系不上叶博,只好再跑一次赌场。那种地方,他去再多次都膈应。
经理对他的态度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许望舒刷了卡却不肯走。
“许老师,您这是?”
“我要见叶博。”许望舒大摇大摆地坐在沙发上。
“这……”经理为难,“想必许老师跟博哥是朋友,那您自己联系不是更好吗?”
“我……联系不到。”
“联系不到?说明博哥不愿意见你咯。”经理听他这么一说,语气又急转弯,“你要是不走,我只能让安保请你走了。”
瞟了眼门口那两个彪形大汉,许望舒还是有自知之明,只得灰溜溜走人。
坐公交回去的路上,许望舒心烦地刷着手机,忽而想到叶博曾留给他一个急用号码。等到家,他坐在沙发上,平稳气息,郑重地拨了那个号码。
电话很快就通了。
叶博的声音有点急促,“出什么事了?”
“……没有。”
那头沉默了一下,许望舒听得见极力隐忍的愤怒气息,还隐约好像听到有人在抽泣。
“对不起,我找不到你,只有这个法子了……”
“除非十万火急,否则不允许打这个号码。”叶博的声音缓和了些,但还是狼人模式。
“确实十万火急。我联系不到那个叫‘叶博’的人了,他是我的好朋友,我们已经一个月没见面,我……我很担心他。”
许望舒把要说的话说完,过了好久,也没听到答复。他都怀疑是手机出问题了,又拿到眼前看了看,明明还在通话中。
“叶博?”他小声喊了一声。
“嗯。”
“你还在哦。”
“嗯。”
“怎么不说话?”
“无话可说。”
陡然觉得没意思了,叶博这是不想搭理自己了吧。许望舒讷讷道:“那我挂了。”
他刚准备按红键挂断,又好像听电话那头的人说:“明天去找你。”
许望舒忙把电话贴耳朵上,欣喜道:“你说什么?!”
叶博一字一顿地说:“我说,明天去找你。”
“好好好,我正好没课。”许望舒连连答应。鬼知道有没有课。
他还想再唠两句,电话却被无情地挂断了。这家伙,怎么老装得冷冰冰的?嗯,是病,得治。
叶博挂了电话,手上正拿着把cz-85b,抵着中年男人的额头。
“博哥,给我一次机会吧。”
男人抽泣着,乞求着,跪在他的脚边,全身乱抖,涕泪横流,裤子s-hi了大半。
叶博不含情绪地说:“为什么要背叛?珂哥待你不薄吧?”
“我……那帮畜牲拿我老婆孩子威胁,博哥,我真的没办法!我求求你,放了我,求求你……”
男人的情绪已然全线崩溃,整个面部扭曲到极致。周围站着几十号人,却没一个敢啃声的。
“啪”地一声枪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