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天飘雪的黑夜里,许望舒在暴怒中给了他一个温柔的吻;
商场中的不期而遇之后,许望舒要他的一心一意;
被潘瑜拒之千里后,许望舒抱着他说了“我爱你”;
第一个七夕的前一天,许望舒用信用卡分期给他买了块表……
也许是怕他还没受什么罪就被呛死了,塞在嘴里的布被拿掉,叶博咳嗽得痉挛,声音却不大。接着,应该是铁木奉之类的东西打在他的腰侧,肋骨好像断了,他看不见,但这疼痛他还能忍……
plex的小房间里,许望舒被绑着怒吼着说没有劈腿,他还是打了许望舒;
黑猫不睡的包间里,许望舒气势汹汹地找他复合,说总要试一下的;
急诊室的病床上,许望舒一勺一勺地喂他喝粥,说要把他养圆了;
四十天的“冷暴力”之后,许望舒戴着老叶家的小银戒指,说他们是要好好过日子的人;
从看守所出来的那个下午,许望舒站在离开的原地等他;
又一个冬天,又是一场大雪,许望舒带他回家过年,为了他,整整跪了一夜……
建介凄厉又残暴的嘶吼在耳边响起。不知什么东西猛然砸在了大腿上,叶博感觉整个躯壳都被砸碎了,四散在无尽的深渊里,混杂在建介的失兄之痛中,救赎着他不堪回首的黑色过往。
他声嘶力竭地低吼了一声,失去了意识,只剩下微弱的呼吸,随时可能冰消气化。
许望舒赶到的时候,叶博已遍体鳞伤地躺在地上。那三人是如何被张云珂、程远制服的,他都无从顾及。他椎心泣血,想把叶博送上车上却因为受伤的肩膀而做不到。樊文杰一个健步上前,抱住叶博,和邱柠一起把人抬上救护车。
叶博嘴边全是血,在煞白的肤色上甚是显眼。许望舒看着眼泪就止不住地往下掉,他握着叶博的手不敢放,嘴里念念叨叨:“你不准有事!这才过了几天安生日子啊,你就要寻死……你这个混蛋,你要是死了,我该怎么办?你他妈的要敢死,我就到y-in间找你算账!你这个混蛋,王八蛋……”
樊文杰眼睛也红红的,拍拍他的背,“许老师,会没事的,博哥一定没事的。”
许望舒“嗯”了一声,实在是没有心力搭话。
邱柠看了一下叶博的伤,表现出一名医生该有的镇定,安慰道:“许老师,抓博哥的人应该只是泄愤。这种事情,我也经历过……骨头可能断了,但是不会有生命危险,就是怕——”
樊文杰拉了邱柠一把。邱柠立刻闭嘴。
“怕什么?”许望舒猛地抬头看向邱柠。
“现在没拍片子,我也不能下定论。但博哥主要器官没有受到重创,也没大出血,不会危及生命,你放心。”
许望舒稍稍松了一口气,但想到骨头被生生打断,他自责地给了自己一个巴掌,刚刚收住的眼泪又一个劲地往外冒。
“许老师,你必须稳住啊。博哥这么做还不是为了保全大局?你自己也得养好身体……”樊文杰指了指许望舒受伤的左肩,“你要是倒了,真的放心让别人照顾博哥吗?”
少年在这个当口表现出的成熟和沉着让许望舒刮目相看,他看着樊文杰,欲言又止,最后小声道:“叶博把你当弟弟看的。”
樊文杰一愣,笑了下,“我知道。博哥对我很好。”
叶博被送进手术室不久,张云珂和程远都赶了过来。他们本没有要赶尽杀绝,但建介自杀了。许望舒连恨都没有,他知道,这是叶博自愿的。但是他怨叶博,怨他没有考虑过自己,就这么只身赴险。这和抛弃有什么区别?
张云珂走到他身边,“你脸色很不好,去休息吧。小柠说叶博没有生命危险的。”
“我没事。”许望舒固执道,“我要等他醒过来。”
“他会没事的。”张云珂总是这么镇定自若。
“我等他醒过来。”
叶博从手术室出来,直接转进了普通病房。大腿股骨骨折,里面放了钢板,据说要两年才能拿。许望舒听医生这么一说,眼前又是一黑。他抹了把脸,尽量不在众人面前哭哭啼啼。张云珂和程远眼眶都红了。张云珂抿着嘴一句话没说。程远远远看了躺在病床上的叶博一眼,立刻侧头吸了吸鼻子,走到走廊尽头,背对着所有人。林未跟过去,安静地站在他身边。
叶博醒来,已经是第二天傍晚了。张云珂守在他床边。
“许望舒呢?”
“他啊,昨天不听劝,体力不支晕过去了。”
“他没事吧?”叶博忙问。
“没事,许老师身体素质那么好,能有什么事啊?”张云珂努了努嘴,“咧,今后几年你得靠这个。”
叶博看着床边的拐杖,低头“唔”了一声,突然看到左手无名指上套了个木质戒指,“这特么是什么鬼?”
张云珂耸耸肩,“许老师趁你昏迷不醒的时候套上去的吧。”
“许望舒!”叶博一声气贯山河,张云珂被震得直接飞贴在墙上。
叶博崩溃大叫道:“许望舒你给我过来!求婚仪式都木有是几个意思啊!还有拿一块破木头就想打发我,做你的白日梦吧!”
病房门被“嘭”地撞开,可怜贴在墙上的张云珂瞬间压成了r_ou_饼。
许望舒肩膀上打着石膏,飞冲过来,一只大长胳膊抱住叶博,“博儿,你醒了!你终于醒了!太好了!”
叶博嫌弃地弹开他,一看人满脸是泪,吓一跳,刚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