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组的成员们觉得我很没用,竟然连自己的爸爸妈妈都见不到,他们立刻扔出了一个,我不太想研究的题目——顾双城,你到底是不是你爸妈的亲生女儿,该不会是路边捡来的吧?
我认真的想了很久,最终,这个研究没有结论,小组的成员们找到了其他有趣的话题,他们开始议论暑假和他们的爸妈去哪里玩,他们的爸妈给他们买了什么新玩具……研究我爸妈的小组彻底解散了,我们什么也没研究出来。
我发现,他们好像并不真的像我一样,对我的父母感兴趣,他们只是一时好奇,就像我有时候也会听他们的八卦一样,他们也在听我的八卦,没人知道我多么希望这个研究小组,能帮我研究出来我爸妈的一切。
暑假归来之后,他们个个都换上了他们爸妈给他们买来的新衣服,而我,仍旧穿着保镖大叔买来的衣服,挺合身也挺新的,但是我的衣服,和他们的衣服,不、一、样。
我问他们,我怎么觉得,你们的衣服,和我的衣服不一样呢?
他们说,顾双城,你又在这里炫耀了是不是,不就是你的衣服是名牌吗?
我摇头,说,不是这个不一样,是……
他们好像看出来什么了,哄笑着问,顾双城,我们的衣服是我们爸爸妈妈买的,你的衣服呢?
我点头,说,是,就是这个不一样。
他们后来,你一句我一句,说了很多,我这才知道,这个世界上,再没有人和我一起,继续研究我爸妈了,真的,只剩下我一个人,慢慢的研究了。
那段时间我郁郁寡欢,甚至没注意我那个越来越忧郁的同桌小男孩已经转学了,听其他同学说,他爸爸准备把他接回家上贵族学校呢,那时候,我才知道,原来他的名字叫陆子曰。
莫名其妙的,我就成了班上唯一一个独占一整片书桌的学生。偶尔会有其他同学会把东西放进原来陆子曰的书桌抽屉里,有一次,放进去的是一只很可爱的白色宠物狗。
我认为这是不对的,他走了,这个书桌就是我的,凭什么把你的东西乱塞进去?我知道,没人会听我说得话,所以,我就在课间十分钟的时候,把抽屉锁上,然后在放学铃声一响的时候,立刻头也不回的冲出教室。
第二天,那只白色宠物狗就被闷死了,或者是急死了,总之,死了就好。
冒着变成众矢之的的危险,我做了一件令自己满意的事情,纵使那个失去小狗的女生哭得天花乱坠,我也觉得我必须这么做。风波平静之后,小狗的死得到了立竿见影的效果,再也没有人敢把东西放到我的抽屉里,只有我可以。
逐渐的,班上和我说话的人越来越少,我开始讨厌他们,他们也识相的不在我耳边问东问西。我开始迷上作弊,啊,可惜好不
容易找到的爱好又被班主任发现了,她苦口婆心的说,顾双城,你成绩还不错的,作弊是不对的!我就说,作弊很好玩,班主任就很官方的叫我的父母来学校,可是,我和她在办公室里干坐着等到放学两小时后,我所谓的父母都没有来。
班主任看着我,满是怜悯之色,她是个很有爱心的人,所以我便没有刁难她,就说,好吧,下次我不玩了,她只摸摸我的头,说,这就好。
我总要找出一些好玩的事情,才能让我有动力继续研究我的爸妈。
不能作弊,卖保险的也不打电话,物业只跟我的司机联络,至于人贩子,见到我就掉头走人,我的研究小组已经解散良久……有段时间,我过得很无聊,直到——直到那一天,我第一次见到言战。
是的,在去言家之前,我已经见过言战。
当我看到她的时候,她在电视里面,我在电视外面。我就这么坐在地毯上,看着偌大的液晶屏幕上,言战在接受一家媒体的采访,他们研究的主题是儿童公益项目。
奇怪的是,我能听懂那个主持人问出的所有问题,但是我听不懂这个叫言战的女人,一长串一长串的讲述,到底是在说什么?
她说话很快,很多长长的词汇和典故,字幕上还有很多生僻的字,我都不认识;她的眼睛真大,偶尔扬扬眉的时候挺可爱的,表情严肃的时候有点吓人,比教导主任还吓人呢;她很干脆的点头和摇头,认真的看着节目内的一些录像……有两个和我差不多高的女孩子走上台去和言战说话提问的时候,她听得很认真,且一个一个问题的认真回答了,有些问题还真是幼稚的可以,连我都知道,言战还要耐心的回答一遍。
她让我觉得,也许这个世界不那么奇怪,还是有人愿意听小孩子把话说完的。
于是——便一发不可收拾了,就像班里的小女孩喜欢长得好看的男明星一样,我开始喜欢上这个长得好看的女人,经常守在电视机前,等着她的访问或者新闻,有的新闻里仅仅只有她的一张照片,但我看完之后仍旧满心鼓舞,我最喜欢看见她和一些小孩子的合影。
我又和班里的女同学找到了共同爱好,因为也有女同学知道言战,关注言战,想要在长大之后,成为像言战那样的女人,我倒是没有那样的雄心壮志,我只觉得这个女人还不错,最起码,她和一般的大人不一样,愿意把小孩子的话当成大人的话来听,听完之后也不敷衍,还愿意真的把小孩子的话当做大人的话,来严肃的回答和应对,眉头都不皱一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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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视里的言战,照片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