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会儿,那孩子转过身去。走了。
小新人拍拍胸脯,越想那孩子望着他的眼神,心里就越发冷。眯着眼睛望向四周,又向前走了几步,脚下忽然嘎吱一声响,他开口道:“坏了。”他蹲下来,终于是在花坛一侧捞到了他的眼镜,可惜已经被他踩坏了左边的一个框。
勉勉强强的,右边的镜面还能用,他连忙戴上这破眼镜,这会儿,左边的眼睛仍旧是一片扭曲和迷雾,而右边却能清清楚楚的看见刚才走了的“孩子”?
那孩子走得很缓慢,他身上穿着一件灰色的厚套头休闲外套,脚上穿着的也是名牌运动鞋,只不过鞋好像大了,他走路不太灵光。
小新人就这么着了魔似的看着这个孩子,他觉得这背影有些熟悉,这孩子的手脚,和脑袋瓜子都透着一股熟悉感,他好像认识这个孩子,但又好像完全不认识,他摸了摸后脑勺,看了又看,看了又看,直到那孩子缓慢的走到路口,快要消失的时候……他才扯着嗓子,如同枯树顶上的老乌鸦一样,呜呀一声的叫起来,扫地的大爷见状,就问:“你怎么回事?”
“我……你……”小新人受不了的捂住心脏,他最近两天做梦都是梦见自己拍到言战了,他真是做梦都没想到自己有一天居然???他吸了一口烟,又想到刚才给自己点烟的就是……他又是呜呀一声大叫!
几个摄像师抽完烟了,从树下走过来,最近两天,记者们都熟悉了,哪家是哪家的记者大家都清楚,就问他说:“你怎么回事?”
“你们快去……是她……真是她……”小新人颤巍巍的指着那个背影消失的路口,“是她,真是她!就在那儿,刚才和我说话,我们……还一起……抽烟……是她!”
“是谁啊?”摄像师们面面相觑,不明所以。
“还能是谁?我们等着谁呢?就是她!你们还不去跟拍!”小新人急得开始说不清楚话,他越说越急,连那“孩子”的名字都说不出来了,他指着指着又不敢指了,说着说着,就越来越说不出她的名字,像是一口气哽在喉咙里,更像是那“孩子”刚才看他的那眼神在用无形的手掐住他的喉咙,让他就是发不出那两个字——
“到底是谁,你倒是说啊?”摄像师们要交班了,对拍摄其他名人也意兴阑珊。
“她呀,就是她?你们刚才没看见她走到我跟前……我……你们……一帮蠢货……”
摄像师们朝着他指得方向看过去,只见路口拥堵的车流已经散去,现在路口熙熙攘攘的,车比着车,除了车,还是车。
根本一个人都没有啊。
小新人急哭了,吼道:“是言!战!”
好不容易挤出这两个字,没料想摄像师们立即哄然大笑!
“你们笑什么,真的是她!”
其中一个摄像师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忘了吗,言战躺在里头,恐怕人已经走了。你说你看到人了?大白天的,我看你是见到鬼了吧你?”
小新人后退了一步,他摇头道:“就是她,就是她!你们不信!你们后悔一辈子!是她!就是她!”
摄像师们再次哄然大笑,纷纷指着他,说:“你是想报想疯了,她明明躺在医院里,怎么可能出来?”
摄像师们你一句,我一句的说着,一直到不少记者们出来,他们才停止对小新人的奚落。
打头出来的官媒记者个个面如苦瓜,见自己家的摄像师还没换班,就喊道:“不用换班了!走吧,回报社!”
摄像师很意外的问:“还是没有消息?言战的人还真是沉得住气啊。”
“什么消息?都是误传!这帮八卦记者,简直就是害人害己!闹腾这么久,都在报假新闻!怪不得宗悄然那个老家伙要在博客上骂!”官媒记者通常不会跟风,但这次禁不住诱惑就跟风了,没想到被坑得这么深,他们个个脸色皆不好看。
摄像师一听,就觉得不对劲儿。正要再问,小新人杀出来,指着路口说:“我刚才看见她了!她走出来了!我刚才看见她往那边走了,是她,准没错的!你们赶紧追过去采访她吧!她身边一个人都没有,就她一个人!肯定能问出话来!”
小新人说得激动的口水往外喷,官媒记者抹了一把口水,呸了他一口,说:“你还在造谣!人家言战好好的!你又造谣!”
“我没有,真的是她!你们快去采访她吧!她是一个人走到那儿的!”
“你还说?”官媒记者气得咬牙,他就是让这些八卦小报给忽悠的,这会儿一肚子气没地方撒,他一把揪过小新人,一个重拳揍过去,差点把小新人牙齿打落!
只见小新人捂住吐血的嘴巴,指着那记者说:“你敢打我?那真是她,你们不信老子!我和她说过话!我告诉你,就是她!”
他越说,那气炸了的官媒记者就打得越狠,他对身旁的人说:“你们给我把他往死里揍,这些八卦小流氓,整个一个危害媒体圈!坑害我们所有的新闻人呐!打,给我往死里打!让他造谣!”
小新人被揍得满地找牙,但他就是宁死不屈的指着那身影消失的路口,说着:“就是她,就是她,就是她……”
☆、194觅觅如来
这辆车开得很稳很慢。
稳的如同泰山崩顶而不惧于色,慢的如同千年老龟匍匐于渺渺尘世。
是一辆深红色的复古车。
在川流不息的车道上,它十分显眼,不是因着那如同美人的红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