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是不是我追随你同死,才算通过考验。”月长空说着,轻笑起来,“但我不愿意,我如果死了,这份,这份幻境中的爱情,是不是就没了?我活着,还记着你,还思念着你,一切,就都在。”
“你是傻子么?”云梦泽大喊,他冲过去,想要抱住月长空,可是他扑空了,只扑倒在坟头上。
月长空轻叹一声,又说,“或者,这是“老”吧?可惜,你不能看看我现在糟老头的样子,也许看到,就不喜欢我了。我是说在幻境中。”
“我喜欢!”云梦泽大声说。
这时,四周的浓雾骤起,一道写着“老”的门楼猛然从两人身上飘过,又转瞬消失。
月长空似乎没有看到雾和门楼,仍旧说,“你说你在余娇娇的幻境中看到我。那你是不是真的喜欢我?”说到这里,月长空微微摇头,起身往回走。
太阳已经落下,夜色逐渐笼罩,山路崎岖难行,月长空一脚踩空,摔倒在地,就那样再也没有站起来。
云梦泽站在哪里,竟下意识的喊起来,“来人啊,快来人救救他。”这时他才明白,哪怕是假的,看着喜欢的人死在眼前,也是无法忍受的疼痛。
随着明月滑上高空,月长空似乎死透了。浓雾渐渐弥漫而起,那道白衣飘飘的身影出现在云梦泽眼前,越来越近。
月长空看着他,眼神中带着惊怒,每一步踩在地上,空气都跟着震颤。
月长空走到云梦泽面前,猛得扬起手。
云梦泽闭眼,觉得这一巴掌,他该受。
可过了良久,云梦泽都没有感觉到疼痛,只感觉到一阵极轻的风从颊边拂过。
云梦泽睁开眼,月长空已经没在看他,而是淡淡说,“走吧。”说着,就要往浓雾中再次出现的门楼走去。
云梦泽上前拉住月长空的手,不管不顾的说,“师伯,我在余娇娇的幻境之中,看到的就是你。我喜欢你。”
月长空停住脚步,轻声说,“我知道你有时候在耍着我玩。”
云梦泽微怔,有些不知道月长空这是什么意思。他当然知道月长空不傻,会容忍他的装腔作势,其实只是纵容他。可如今说出来,又是为何?难道是恼极了?
云梦泽心里下定决心,再怂下去,恐怕就白白浪费此生,变得如前世一样了。于是他直接从后面抱住月长空,将脸紧紧贴在月长空的后心处,开口说,“如果这不是幻境,我愿意跟你相守一生,哪怕永远忍受病痛的折磨。我当时只是没判断清楚,绝不想让你难过痛苦的。”
月长空身体轻颤,好半天没说话。
云梦泽一时猜测不透,只得继续抱着。
良久,月长空的手颤歪歪的握住云梦泽手,有气无力的说,“这个,我们离开幻境再说吧。”
云梦泽却抱得更紧,语带鄙夷地说,“师伯,你怎么这么怂。”
“怂也是你师伯。放开!”月长空强自镇定的呵斥,一点威严也没有。
云梦泽到底放开,冲月长空瘪了瘪嘴,走向前面的门楼,只见门楼上写着“生”字。
他回头看月长空,月长空就赶紧撇开头,不肯跟他对视。
云梦泽勾起唇角,嗤之以鼻的哼了一声,就要率先走进门楼。
月长空快步上前,拉住云梦泽手,跟他一起走进门楼。
门楼后面火海炼狱,天地赤红,一条幽碧色的河川在两人脚前流过,其中荧光点点,闪闪烁烁。
一条小船顺着河流漂向两人,在两人面前停下。
小船里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婆婆,笑嘻嘻的说,“两位,饮下忘川水,投胎去吧。”
月长空看向云梦泽,云梦泽却看向天空。
一道闪雷轰然响起,将赤红的天空劈成两半。
阵外的红衣女子惊呼一声,摔倒在地。
“娘,你怎么了?”红奴和翠奴奔向余娇娇,一脸的着急。
余娇娇捂着左眼起身,指尖渗出鲜红的血液,她恶狠狠地咬牙,“好你个云梦泽,果然厉害,居然发现我的干预。”
“娘,你的眼睛。”红奴担心的说。
“无妨,就算瞎了,也有办法治好。现在最重要的,是不能让他们破解八苦情劫,不然整个生死间将再无可以抵御月长空的办法。”余娇娇说着,一巴掌扇在翠奴脸上,“我怎么生下你这种蠢货,竟然让云梦泽抢走了阵眼。”
翠奴低下头,一脸的愧疚。红奴看她一眼,却不敢求情,只说,“不若将掌门请出来,看看能不能再对阵法进行干涉。”
余娇娇没好气的瞪红奴一眼:“娘亲刚刚夺舍成功,正在稳固元神,哪里有余力处理这些。再等等吧,看他们能不能破解这个‘生’劫。”
此时阵内的月长空也发现异样,问云梦泽,“何事?”
“刚刚有人在外部干涉阵法,阵法中有一部分被修改了,我无法主导。”云梦泽说,“这生死间的幻阵,确实不得了。怪不得如此歪门邪道,能存在这么多年。”
“那现在。”月长空说着,看向船上的老婆婆。
云梦泽摇头:“不能喝,喝了,有可能真的丧失记忆。”
“不喝忘川水,就要历经三十三层地狱,才能轮回转世。”老婆婆笑眯眯的说。
“好。”云梦泽毫不犹豫的就要上那老婆婆的船,“就请孟婆,将我们摆渡到对岸。”
“我只摆渡一人。”孟婆说。
云梦泽看向月长空,月长空冷着脸摇头,“要去三十三层地狱,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