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尾声
当天下午,这个猜想就被证实了。
梁法医的尸检结果出来,那注s,he器里的残留物果然是□□,石修正是死于□□中毒。让他们意想不到的是,早在一年前,石修就被县医院确诊为血癌晚期,到如今,只剩下不到三个月的寿命。
陈错捏着那两页纸沉默不语,杨麟想起石修那张毫无血色的脸,和那天突如其来的呕吐,心里有些不是滋味,“按照方虎的说法,注-ui情的药物,怎么会换成□□的,石老......石修他,哪来的机会下毒呢?”
“方虎那些小弟里,有一个叫猴子的,你们知道么?”赵警官问。
闻言,杨麟脑中浮现出那个瘦得像麻杆一样的少年。
“我查过了,那个猴子在采薇出事的第二天离开了玉阳,而且他的银行账户里多了一笔二十万的转账款,而转账人,就是石修。”
杨麟叹道:“那孙明涛突然回国自首,也是他的手笔了?”
“嗯。”赵警官道:“虽然孙明涛还是什么都不肯说,但......这两天还发生了一件事,我觉得非常蹊跷,或许跟这件事有关。”
“什么事?”
赵警官忽然探身过来,低声道:“咱们玉阳的县长被人匿名举报,贪污受贿,滥用职权,而且桩桩件件记载得非常详细,知情的人都猜测,是他身边的亲信干的。”赵警官似笑非笑,“最蹊跷的是,这十年来,每个跟方县长有过权钱色交易的都榜上有名,唯独漏了一个人,你们猜是谁?”
“孙明涛他爸吧。”陈错说。
“没错。”赵警官看着杨麟,“这下你懂了吧?”
杨麟恍然,冷嗤道:“这孙子是想用十年的牢狱生活,换他老子余生安度晚年啊,还算有点孝心!”
至此,这起案件算是彻底水落石出了。
陈错把程采薇安葬在东郊陵园他父亲的墓碑旁,下葬那天,天公似乎感知到了某种悲怆的情绪,淅淅沥沥下起了小雨。
两人带着程吉思在墓碑前站了好久,那是杨麟第一次见到程老师,遗照上的男人看起来非常年轻俊朗,眉眼和程家姐弟有七八分相似,笑得纯净而朴实。
陈错打着伞,静静地看着墓碑上的照片,伞底光线昏暗,透过雨帘,杨麟还是看到了他眼中迷蒙的水雾。
良久,他终于开口,声音平静,“程老师,你把采薇带走了,小思就留给我吧,我会好好照顾他的。”
说完,牵着成吉思的手,转身离开墓地。
离开墓园时,他们见到了温律师。
石修的尸体是温如玉带走安葬的,陈错看着他金丝眼镜下一闪而过的尴尬,顿了一下,然后抬脚走过去。
“陈先生。”温如玉恢复了惯常的温文尔雅,“我知道你心里有疑问,尽管问吧,阿修的事我都知道,我代替他回答你。”
陈错静静地看了他一会儿,然后别开脸问了一句,“石修他,很恨程老师吧?!”细雨纷乱,陈错的声音仿佛来自遥远的从前,又像是在替墓碑上的人轻声忏悔。
温如玉一愣,他没想到陈错会问这样一个问题,他看着碑林的方向,叹道:“是,他恨程老师没把他姐姐的话当回事,让他失去了唯一的亲人,所以,他要把这悲惨的一切加诸在程老师女儿的身上,哪怕程老师已经看不到了。”
陈错闭了闭眼,虽然他心里已经知道了答案,可还是忍不住攥紧了双手,那种被命运摆布的无力感再次将他团团裹住。不过这次他不会再钻牛角尖,他已经学会了向前看,学会了珍惜眼前的人。
再次回到玉河小学,杨麟竟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明明宿舍还是那个宿舍,c,ao场还是那个c,ao场,但似乎有什么已经变得不一样了。
杨麟信步走在c,ao场上,指着新校舍的方向,冲身后的人笑道:“开了学校舍就要动工了,我看过建筑图纸,我要预订二楼那个三面环窗的房间,还要买一张两米二的大床,谁都不许跟我抢!”
陈错从身后环住他,低头在他脖子上啃咬着,“买那么大的床做什么,我觉得现在那个就挺好,晚上抱在一起睡,暖和。”
杨麟转过身,似笑非笑地看着他,“我这不是怕你施展不开么!”
陈错贴上他柔软的唇,低笑着在他身上点火,“施不施展的开,你试试不就知道了!”
窗外的夕阳炽盛而绮丽,犹如一年前初遇的旧车站,男孩高大的身影背着光缓步走来,只此一眼,便是一生!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