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苏连云在青楼大战群雄,杀红眼的他,放出一句话,也正是这句豪迈壮语将她深深打动,一半被他魅力折服,一半是信守诺言,就这样嫁给了苏连云。
那句话此刻在她耳边回荡起来‘天下群豪尽可上来,钟月萍我要定了,苏某不死,愿携此手共白发,苏某若是死了,还望诸位,挖我双眼,挂在她的屋前,要是谁娶了她,对她不好,我必化作厉鬼,食其肉挖其心。’
当时苏连云在说这句话的时候,慷慨激昂,所以感染了她,紧接着她就看了他脸上浮现出着急的模样,那种模样有惊慌与害怕,不安与不舍,那是他不愿如此死去时的表情,如今再次浮现出来,钟月萍深知这次要离开的或许是自己了。
这时,她眼前的画面开始模糊起来,那张往日最熟悉的脸庞,已看不见神采,耳边隐隐约约响起苏连云的呼唤,她似乎就要永远沉睡过去了,她用尽最后余力,喊出:“救...他...”
她凭着意识,指着王爷所倒在的地方,喊出最后一句话,便手脚一软,倒在了苏连云怀里。
苏连云九头山一战后,在渝州城简单处理了伤口,修养了两日便匆匆向家里赶,若不是他担心妻子看到他受伤会心疼,他早就回去了,没想到耽误了两日行程,却恰好让他撞见了这一幕。
其实苏连云早在远处就听见那些大汉的脚步声了,他开始以为是冲着他来的,于是一直隐在远处观察,所以这里发生的一切他都知道,只是他一直在摸索对方的实力,好找一个既能保证救到妻子,又能全身而退的时机。
他即已知事情始末,所以也很困惑,妻子为什么会在生命垂危、弥留之际,让他去救王爷?
虽然他不明白妻子的用意,但是他深知妻子聪慧过人,不管做什么事,自然有她的道理,于是他只好照做。
当然在做这件事之前,他有一件更重要的事需要去做,那就是向白罗刹索要解药,其实在苏连云眼里,白罗刹不过只是一个泛泛之辈,根本没有将他放在眼里,所以方才没有料到他会突袭,而苏连云刚刚两剑,随便哪一剑都能要那白罗刹性命,他没有一剑封喉,就是知道这一掌有毒,若是杀了他,妻子也会毒发身亡,只能给他一个惨痛的教训。
只是苏连云没想到妻子身子如此弱,既然还来不及等他索要解药,便已经昏死了过去。
这时,苏连云朝地上呻吟的白罗刹恶狠狠地说道:“若想活命,留下解药。”
白罗刹赶紧从怀里拿出一个白色瓷瓶,说道:“冲水内服,一日三次,一次半克,两日便可解毒。”
他说完便将瓷瓶抛向苏连云,对手下说道:“快过来扶我和王爷离开。”
剩下的三个大汉欲要过来,却被苏连云横剑拦住,只听苏连云说道:“等等。”
“怎么?大名鼎鼎的苏大侠,如今要出尔反尔了?”白罗刹强忍剧痛,勉强站了起来。
“你们可以离开,但是他必须留下。”苏连云必须留下王爷,他一向很听妻子的话,这并不是没有男子气概,而是男人对女人的爱与尊敬。
白罗刹也管不得那么多了,自己虽然没有救走王爷,但是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何况双眼已瞎,回去足以交差了,于是他在手下的搀扶下,跌跌撞撞地朝来时的路,灰溜溜的逃走了。
苏连云则打开瓷瓶,轻按着钟月萍的唇口,约莫着倒了半克白色粉末进去,然后拾起马车附近的革皮水袋,喝了一口水,接着两片红润的嘴唇摁在了钟月萍的紫黑色嘴唇上,四片嘴唇好一阵水煮交融之后,钟月萍的咽喉抖动起来,似乎在吸食丈夫口中的清水,苏连云悬着的心这才缓缓落了下来。
时间有时候就好像手里抓着的细沙,你在繁忙中,需要时间的时候,你越是想要抓紧它,可是它却在你手中不知不觉流逝得更快。
转眼时光已经过去半个月,苏连云带着中毒的妻子,以及那个受伤的王爷,回到了他们在午安城外山野之间的住处。
这半个月时间,妻子的毒虽然是解了,可是那一掌对妻子的伤确实不轻,她好长一段时间,都是伴着咳嗽与憔悴度过的。
至于那个王爷杨绍,他是醒过几次,每次醒来都是神志不清的说着胡话,大部分胡话都是战场杀敌有关的,比如‘将士们,抛头颅撒热血的时候到了,攻下这座城池,我们就能收复河山,与困在他国的父母兄弟们团聚啦!’
苏连云也是在这些趾高气昂的胡话中,知道妻子钟月萍为什么在生命垂危还要救杨绍了。
钟月萍虽然是江湖儿女,但是却有一颗心系天下苍生的善心,十几年前,杨安造反的时候,钟月萍刚好三岁,若是平常的三岁孩童,自然什么也不懂,可是钟月萍却不是一般孩童,她亲眼目睹京师之外,百里狼烟,寸草不生。溃逃的百姓,被叛军用枪挑在空中玩乐,若不是她的父亲有一些功夫,恐怕他们一家三口也死在京师逃亡午安的路途上了。
从她渐渐开始懂事起,那三岁时候逃亡的经历,如梦魇一般时常在她脑海出现,于是她心中恨透了**无能的当权者,一直渴望有一个有德之君,坐上九五之位,还天下百姓一个安定与太平。
杨绍似乎就是天下百姓渴望的有德之君,他二十岁驻守边疆,熟知兵法韬略,用兵如神,唐军与宋军被他杀得丢盔弃甲,闻其名无不胆寒而逃。这些年也是因为有他驻守边疆,唐军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