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
一声箭鸣,如狂风闪电,人的视力目不所及。
金色的箭翎直c-h-a飞奔的白鹿脖颈,鲜血喷薄而出,立即倒地毙命。
众人狂呼。迦罗炎夜大笑一声,扬声道:「今日猎杀最多者,食邑千户,晋升一品!」
所有武将无不欢呼,马蹄的轰鸣响起,数百匹骏马纷纷闯入茂林,男人血液深处的烈x_i,ng都沸腾起来。
猎杀,是男人的本质!
往年这个时候,迦罗炎夜必定一马当先,不过今年,却微微敛住缰绳。
楼清羽作为侍卫,纵马跟在后面,小心地注意着他的周身安全。他见迦罗炎夜腰背挺得笔直,手中的缰绳却比往日握得更
紧,心口一直提着。
迦罗炎夜刚才张弓的时候,便觉腹中有些不舒服,却强忍着。他曾听闻民间有妇人不过弯腰拾物,或抬臂取东西便落胎的,
因而也是提心吊胆。
好在众臣也知皇上大病初愈,也无人敢上来怂恿皇上猎s,he。迦罗炎夜便带着侍卫慢慢在茂林中奔驰,并不冒进强行。可狮
子骢却好似比往日兴奋,一直躁动不安,喷着响鼻,几次差点脱离了他的控制。
迦罗炎夜暗暗皱眉,不时地收放着缰绳。忽然一只火狐从眼前窜过,狮子骢兴奋地加速,迦罗炎夜想到自己既然上马参加
了狩猎,不好除了开猎的雄鹿再一无所获,便张弓搭箭,打算s,he下来。
他双腿夹着马鞍,稳稳c,ao控着狮子骢,谁想狮子骢竟突然暴乱起来,撒开四蹄奔了出去。
迦罗炎夜大惊,连忙抓紧缰绳,弓下身子。
一切发生的太快,众侍卫都没有察觉异样,见皇上突然加速,以为皇上猎兴大起。只有楼清羽一人觉得不对,急速追了上
去。
风声呼呼地从耳边刮过。迦罗炎夜吃力地在颠簸的马背上保持着身体的平衡。
狮子骢乃是百年难得一遇的神驹,不仅速度可与闪电媲美,也比寻常的马更聪明。当年迦罗炎夜收服牠费了很大力气,整
整被牠带着飞驰了三天三夜。
狮子骢虽然x_i,ng子暴烈,可一旦认主,便忠心耿耿,十分听话。但今天一切手段都失效了,牠驮着迦罗炎夜如一头猛兽奔进
深谷之中,越行越远。
迦罗炎夜早已出了一身冷汗,却仍十分镇定。这个时候他不能紧张,因为马背上的不只他一个人,还有腹中的胎儿。
迦罗炎夜自然察觉出爱驹的异常,发现牠不听从自己的指挥,可是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失控的马儿早晚会将他甩下马背,
就算不会,他现在的身子也禁不起再长久的奔波。
是继续坚持还是放手一搏?
他没有多久的考虑时间了。
凤鸣谷是迦罗炎夜最喜爱的猎场,他熟悉这里的一草一木。甚至呼吸之间,都能判断出风的流向。迦罗炎夜在剧烈颠簸的
马背上咬了咬牙,眼见狮子骢向那条山涧奔去。
山涧地处较窄,有一处转弯的峡谷,谷边是一条深河。
进了峡谷便是最好的伏击之地。而无论狮子骢怎样暴动失x_i,ng,在刚入转弯和遇水的时候都会略略减速,那,是迦罗炎夜最
后,也是最好的一个机会。
迦罗炎夜纵横沙场多年,也从没一刻像现在这般紧张恐惧。
这是他一生最大的赌博!
提气将所有内息都护在腹部,在狮子骢转弯的一剎那,他身子陡降,双手毅然松开马缰。
一切都在电光石火之间。
水花四ji-an中,迦罗炎夜以能掌控的最安全的角度,当机立断,松开双手,滑向迅速后移的水面......
楼清羽在后面紧追不舍,但狮子骢的速度不是寻常马匹所能比,不过片刻工夫,便被远远甩了下来,迦罗炎夜的身影很快
消失在他的视野里。
凤鸣谷十分辽阔广大,当他好不容易追到山涧的转弯处时,迦罗炎夜已落马有一段时间。
「炎夜!」
楼清羽老远便看到河岸边那明黄色的身影,不由大惊,种种最坏的念头从脑海里闪过。
迦罗炎夜从马背直落水里,水的阻力救了他。他功夫高强,又选了最有力的角度落马,并没受什么外伤,只是巨大的冲击
和河水的冰冷让他几乎淹溺其中。身上衣服重重,腹部又束着丝甲,他连呛好几口水才挣出水面,吃力的向岸边挣扎。
楼清羽跳下马背扑入水中,将他捞了上来,搂在怀里。
「炎夜,你怎么样?!」
迦罗炎夜吃力地睁开眼,捧着腹部不语。楼清羽飞快地扒他外面的s-hi衣,扯开丝甲,急切得手指发抖。
好不容易松开束缚,迦罗炎夜喘了口气,低声道:「药!」
腹内胎儿躁动不安,他随身携带着沈秀清特制的保胎药,楼清羽掏了出来,喂他服了一大把,这才觉腹中温暖,似缓了过
来。
「冷......」
楼清羽将自己的披风脱下,裹在他身上。
迦罗炎夜被他紧紧抱在怀里,心里松下口气,勉力道:「狮子骢被人做了手脚,命人追查......」
「知道了,侍卫们马上就来了,你坚持一下。」
正说着话,忽然一阵疾风闪来,楼清羽脸色一变,搂着迦罗炎夜就地翻滚,落到草丛之间。
有刺客!
这个念头同时在二人脑中闪现。只见半山峡谷上,铁制箭头在阳光下烁烁反光。
他们地处平地,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