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的时候正挂着盐水,医生告诉他急性阑尾炎要动手术,告知他所有手术注意事项之后让他签字,又让他把家属喊来。
现在已经是半夜,叶槐西实在不想喊温娉来,跟着医生扯皮了半天没能说服他。
只能拨了温娉的电话,意料之中地一直都没能拨通。
第二天术前准备都差不多了,医生查房的时候又过来劝他。叶槐西便又打了电话,通倒是通了,但是那个女人因为被吵醒骂了叶槐西几句又迅速挂了电话。
叶槐西皱着眉头看手机通讯录,纠结了半天把电话打给了叶东。
温娉因着一身好皮相,从小到大身后都追逐着不少男人,明明眼高于顶挑挑捡捡,却在二十四岁闪电嫁给了又胖又丑的叶东。二十六岁生下了他,两年后叶东似乎也厌倦了对这个女人的倒贴,爆发了一次几乎掀开`房顶的争吵之后咬牙与她离了婚,总算是舍下了温娉那副迷人心窍的皮囊。
而那时候叶槐西才两岁,自他有记忆以来,见过叶东的次数五个手指都数得清。
这通电话不报什么希望,叶东听他把事情说了以后声音没什么起伏,但是说会尽快赶过来。
等叶东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三点,他签了字之后和叶槐西见了一面,两父子十几年来没有过任何沟通,生疏僵硬的氛围让两个人都觉得累,好在叶槐西的手术早就准备好了,签了字就直接被推进了手术室。
叶槐西的情况不是特别严重,手术只用了两个小时。
然而等做完出来转到病房时,叶东早就已经不见了人影。
叶槐西不觉得难过反倒松了一口气,拎着手机着就开始玩起了游戏。
但是没玩多久就玩不下去了,等麻醉过去后,手术切口就开始隐隐痛了起来。
叶槐西烦得什么也干不下去,好在这个时候聂遥拨了他的电话,问他为什么不来上课,没人跟他去吃宵夜。
叶槐西没说自己的情况,但是跟他聊了挺久。
第二天的时候已经没那么疼了,等到第三天排气之后总算能吃点东西,叶槐西就在医院食堂订了一碗稠米汤。
隔壁床的阿姨也是急性阑尾炎,今天可以出院了,她的儿子这时候过来和她一起收拾东西。阿姨微微有点发福,一看就是好面相,c,ao着一口地道的吴侬软语亲切地把医生跟她交代的事情又仔细地给叶槐西说了一遍。她见这几天没人来看望过叶槐西,心中应该有些猜测却没问什么,只是临走前给他留了一袋水果,让他拿回家吃。
等阿姨走了之后很快又有新的病人住了进来,叶槐西把米汤一口气喝完之后盯着窗外的梧桐树发起了呆。
晚上的时候聂遥又打来了电话,没什么营养地聊了几句之后,挂电话之前叶槐西把自己在医院的事情告诉了聂遥,并交代了他一件事情。
叶槐西住院期间除了聂遥有来一次给他送衣服之外便没人再来过了。不过他手术切口恢复得不错,找了医生签字就提前出了院。
当天晚上就跑去上了大学语文课。
来得有点迟,甫一进教室,叶槐西就捕捉到了叶简青,他穿着白色的衬衫,腰背挺得笔直,面容沉静,气质清冽。
一周没见,叶槐西盯着他的脸差点走了神。
还是聂遥站起来招了招手喊他过去坐叶槐西才避免了在过道上发愣。
聂遥对叶槐西的那点心思现在已经完全破碎了。因为叶槐西住院的时候,竟然让他偷拍叶简青的照片然后发给他,而且完全没有理由!
聂遥当时气得立刻挂了电话,半个小时之后又气势汹汹地打回去,表示可以偷拍,但是有偿——500块一张不还价。
叶槐西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为了保证日入上千,聂遥连自己的课都翘了跑去上叶简青的课。
叶槐西收到照片之后不论多糊都不会有意见,实时转账,绝不拖延。
看着自己鼓鼓的钱包,聂遥决定要抱紧叶槐西这条大腿。
今天当然也是有拍的,是叶简青在图书馆看书的照片。
虽然有大半都是书架,但是聂遥对自己拍的这张照片实在是太满意了——当然不是因为那张被他拍模糊了、但是靠着先天条件依然清俊的侧脸。
而是因为叶简青骨节分明的手上正拿着一瓶矿泉水,瓶身上那一圈印着商标的塑料薄膜被撕了一半。
这是叶槐西上次校运会在他把那箱矿泉水扛过去之前,临时起意拿出一瓶把商标撕了一半又放回去的。
这张照片里叶简青拿的矿泉水标签边缘撕裂的弧度都和那瓶一模一样!
聂遥在当时根本不知道叶槐西叫他送矿泉水过去是为什么,直到这家伙让他偷拍叶简青的照片时才恍然大悟。这个矿泉水可不就是叶简青平时上课喝的那个牌子吗?
知道了其中原因的聂遥一直没有把照片发给叶槐西,直到今天他来了学校才给他看,并且坐地起价狮子大开口,5000一张。
叶槐西盯着照片看了很久,聂遥以为他觉得太贵了便开始游说:“他肯定把一箱都扛走了!不然怎么可能恰好拿到这瓶呢!你知道我跟了他多久才拍到这张照片吗……”
“最后一排的两个男同学,上课的时候不要交头接耳影响到别人,你们想讲话就出去讲!”讲台上的语文老师终于受不了了,点到他们的时候,聂遥半个身子都倚在叶槐西身上,伸着手指点被叶槐西拿在手里的自己的手机。
偏偏两个人都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