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破门而出,紧跟了出去,果然,黑白无常便立于不远处。
他到了黑白无常面前,急声问道:“你们可瞧见他了?他身在何处?”
黑白无常齐声答道:“无可奉告。”
明空双唇紧抿,登时生出了将黑白无常擒住,好生折磨,以逼问出那人之所在的心思,反正黑白无常全然不是他的敌手。
黑无常见明空眉间戾气顿生,冷笑一声:“我还以为你已改过自新了,却原来与五百年前无异。”
“我……贫僧……”明空脑中霎时挤满了自己与那人过往的时光以及自己在地府大闹的情形,倘若那人知晓他又做恶事,定会失望的。
是以,他收敛了戾气,继而向着黑白无常客气地道:“两位若是知晓他之所在,还请告知贫僧。”
然而,黑白无常却并未再理会他。
他眼睁睁地看着黑白无常与高举人的魂魄一并消失于无踪,失魂落魄地回了厅堂去。
由于高举人身死且苍老了足有二十余岁,厅堂内已乱作了一团。
明空一把扣住了欲要趁乱逃跑的佟大夫的脖颈,复又进了厅堂。
他衣袂一挥,全数的下人即刻飞出了厅堂,门扉亦刷地阖上了。
阮白从未见过如此失魂落魄的明空,到了明空身边,扯着明空的衣袂,问道:“你方才为何突然破门而出?到底发生了何事?”
明空不语,松开佟大夫的脖颈,将佟大夫掷于地上,淡淡地道:“你且快些将那药丸交出来。”
阮白不知为何明空不作答,但明空一副不希望他再问的样子,他便乖巧地不再问。
佟大夫双足发软,起不得身,指着明空道:“那狐妖不是道你是人么?”
“我是人又如何,我是妖又如何?”明空威胁道,“你若不自觉些,我便将你的衣衫剥净,丢至集市,供人围观,到时候,你没了药丸,又丢了尊严,怕是做不得人了罢?”
佟大夫全无法子,只得听话地将药丸交了出去。
明空将药丸捏于指尖,一面细细端详着,一面问道:“我若是让受害者服下,受害者是否能恢复原样?”
“受害者?”佟大夫须臾才反应过来明空所谓的受害者是指那五人,“确能恢复原样,但只能助一人恢复原样。”
明空甚是为难,助一人恢复原样虽较无人能恢复原样好得多,但余下的四人该当如何?又该如何从五人中挑选出一人?
他收起了思绪,接着问道:“那味药究竟是甚么药?又究竟是谁人予你的?”
佟大夫并非蠢人,突然意识道:“你难不成便是那僧人?”
明空将自己恢复了原貌:“你猜得不错。”
阮白在旁问道:“所以,你是因为发觉我们奉县太爷之名查案,才并未再作案?”
佟大夫颔首道:“顶风作案无异于自投罗网。”
“阿弥陀佛,闲话已毕,还望施主为贫僧解惑。”明空手持佛珠,语气并不强硬,但明显不好相与。
佟大夫答道:“老夫不知那味药究竟是甚么药,老夫亦不知他究竟是甚么人。”
明空心存怀疑:“你是如何从他处拿到那味药的?可有甚么法子能联络上他?”
佟大夫据实道:“他来去无踪,每回皆是他来找老夫的,并无甚么联络的法子。”
听得佟大夫此言,明空又问道:“你是否此前亦取过他人的j-i,ng气?除了高举人与那五人外?”
“老夫……”佟大夫“咚”地一声跪在了地上,“是老夫鬼迷心窍,贪图高举人与成老爷的银两,取了过多的j-i,ng气。”
“换言之,你从其他人身上取的j-i,ng气不多,故而,受害者不会发现被你取了j-i,ng气?”见佟大夫默认了,明空又问道,“你是如何选定取j-i,ng气的对象的?”
“老夫是从看诊记录中选定的。”佟大夫解释道,“每有年轻人来看诊,老夫便会记下他们的身体状况、曾患过的病,用过的药等等,在其中选定最为优质者,作为取j-i,ng气的对象。”
那五人皆在妙手回春堂看过诊,果然一如自己所料。
明空不紧不慢地道:“你且先回妙手回春堂罢。”
佟大夫死里逃生,松了口气:“多谢大师。”
明空盯着佟大夫的背影道:“贫僧会日日夜夜盯着你,以便将那神秘人逮捕归案,你勿要以为你还能再取人j-i,ng气。”
佟大夫浑身瑟瑟地开了门,门一开,外面诸多的下人便将他团团围住了。
其中有一下人问道:“佟大夫,老爷为何会死,又为何会变成那副模样?”
明空又变回了小厮模样,声情并茂地道:“老爷方才被不明人物偷袭,虽然佟大夫费心救治,但仍然无法救回老爷的性命,诸位勿要责怪佟大夫。”
他说着,抹了抹泪,又到了佟大夫身畔:“佟大夫乃是我郓县的再世华佗,受过佟大夫恩惠者不计其数,小人这便送佟大夫送妙手回春堂。”
阮白出了厅堂,道:“许害死了老爷的凶手,与害了刘公子等五人的凶手是同一人。”
下人众说纷纭,不知是谁人禀告了高举人的正室,正室假模假样地哭着,又有妾室与通房赶来,将高举人的尸体围得水泄不通。
明空驾着马车送佟大夫回了妙手回春堂,并没收了所有取人j-i,ng气的药,然而,所有由j-i,ng气凝成的药丸却已用尽了。
他又带着阮白去原先的客栈退了房,转而住进了妙手回春堂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