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观尘咽了口唾沫,将之前问过的问题,结结巴巴地再问了一遍:“那……疼、疼吗?”
也知道他此时说不出什么正经话来,许观尘又忙问:“我要是突然犯病,你停得下来吗?总不能凉凉的许观尘,弄起来更舒服吧?”
萧贽叹了口气,决心不弄他,只是俯身靠近:“你别动,我快点。”
末了,萧贽附在他耳边,低声道:“你就当是为了我,快治病。”
许观尘糊里糊涂的,拍拍他的背做安抚,应道:“行,等我病好了,就让你也体验一下昏君夜夜笙歌的日子。”
夜夜笙歌倒不用,芙蓉帐暖就足够了。
次日晨起,许观尘一摸身边,空了。
萧贽早起了。
他揉着眼睛坐起来,披衣下榻,心道萧贽还真是j-i,ng力旺盛。
煦春殿正殿里没有见到他,小成公公捧来柳枝清水,供他漱洗。
许观尘还打着哈欠,换好衣裳,束起头发,预备去偏殿寻师父。
做道士的,若师父在,伺候师父洗漱,也是功课。
偏殿掩着门,他捧着铜盆站在门前,听见里边有人说话。
萧贽与玉清子。
“真能治好。”玉清子道,“陛下这么看着我做什么?那是我从雁北……一位高人处得来的药,真能治好,不哄人。”
萧贽轻叹一声,道:“朕不是信不过道长。”
玉清子几分嘲讽:“这会子不叫师父了?”
萧贽便道:“师父。”
玉清子愤愤道:“住口!”
默了半晌,萧贽道:“我的错。”
萧贽认错儿,把玉清子也吓了一跳:“闹什么?”
“原本以为把……小道士关一阵儿,也就好了,出了差错,没有算好。”萧贽道,“当时不该急着杀了萧启,应当把他留作审问,也不该急着宫变,竟把先皇给气死了。”
他的声音略显沙哑:“弑父杀弟,逆天背理。我的罪孽深重,应到他身上了。”
他的罪孽,要他来担,他原本是不在乎的。
可偏偏就报在了许观尘身上。
玉清子干咳两声,不大自在地道:“陛下要是知道,等我乖徒病好了,就放他随我回青州,我们在青州有那么大一个道观……”
萧贽斩钉截铁道:“不放。”
“陛下,话可不是这么说的。”玉清子也稍稍硬了语气,“那是我乖徒,我不喜欢金陵,你们金陵,我乖徒待一日,就不得安生一日……”
这时候,门外响起叩门声。
许观尘一手抱着铜盆,一手叩了叩门:“师父?”
玉清子咳了两声:“乖徒啊,外边冷,快进来。”
许观尘只装作才来,推开门才看见萧贽在里边的模样:“陛下也在?”
萧贽点头。
他将铜盆放在木架子上,玉清子起身,挽起衣袖,掬起一捧水洗脸。
许观尘跑到案前坐下,给他倒茶,借着倒茶,握了握萧贽的手,朝他笑了笑。
萧贽却问他:“你在外边站了多久?”
“啊?”许观尘不知道自己是怎么露馅儿的。
萧贽道:“手冷,不似平常。”
玉清子也抬起头来,用巾子抹了把脸:“乖徒啊,这水也冷。”
许观尘干笑:“是吗?”
玉清子洗了脸,从包袱里拿出银针与一个小瓷瓶,在许观尘面前坐下:“乖徒,伸手。”
先给他探脉,又用银针扎了他手上几个x,ue位,玉清子沉吟道:“你这病拖得太久了,这解药的药性又猛,这个月先吃一颗,还得吃着其他的药慢慢调。有三四个月,大概也就好了。”
他拔开小瓷瓶的塞子,小心翼翼地倒了一颗丸药放在手心。
漆黑的一小颗,玉清子将药往他面前松了松:“吃药。”
许观尘就着茶水吞了丸药,又好奇,便多看了两眼那瓷瓶。
玉清子抬手,弹了一下他的额头:“看什么看?总不会不够你吃的。”
许观尘揉揉发红的额头,吹捧道:“师父上天入地,无所不能。”
玉清子却敛了神色,正经道:“你要治病,就不要想着要去查这药的来历,给药的这人,嘱咐我不要透露他的身份。”
他又转眼看向萧贽:“陛下也不要派人去查,若是查了,这病……也就治不了了。”
他说得认真,萧贽也点头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