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谨帝看不见声音传来的那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他所站在这里与那里之间正好有一个拐角的墙,严严实实地将他的视线挡住了。
只听那边又有一个声音传来——
“我都想死你了,哪能轻点儿!你不想我吗?”这竟然是定王的声音!
崇谨帝的身子栽了栽,幸而乐公公将他扶住了。他想起来,吏部尚书是定王的人,兰妃又是吏部尚书的女儿。好啊,好啊,好个定王!简直是胆大包天!
“当然想了,”兰妃娇嗔着,“你的心也真够狠的,舍得把我送进宫来,又不时常来看我。”
“我这不是来看你了吗,我知道你在宫中受苦了,还特意我托母妃对你多多照拂呢。”
兰妃娇笑着:“也多亏了贵妃娘娘,我才能在皇上身边如鱼得水。只是,你莫要忘记了答应我的事,我以后可是要做你的皇后的。”
“只要我当了皇上,你一定就是皇后。来吧宝贝,别说这些了,咱们快办正事吧。”
“讨厌,你慢点儿,啊——”
接下来就是一段不堪入耳的 y- in 秽之声。
崇谨帝气得浑身发抖,往那里疾走了几步,突然又停住了脚步,他攥了攥拳头,最后还是没有勇气走到那里,转身直奔寝宫而去
了。
在他走后不久,那处僻静的角落里,也蓦然没了声音,有一个人从那处走了出来,哪里有什么兰妃,哪里有什么定王,有的只是花凌一人而已。
兰妃进宫前与定王确实是有一段,她进宫也是受到了定王的蛊惑。这一年来的时间,向崇谨帝吹了不少的枕边风。
这个年过去了,定王私卖阿芙蓉的案子便是要揭开。花凌了解崇谨帝,他是个老谋深算的老狐狸,为了达到皇子间的制衡,他未必会将定王怎么样。只怕用不了多久,又会重新启用他。
可若是有了今日之事,定王必将翻身无望,连带着淑贵妃和吏部尚书都能连根铲除。
花凌今日胆敢这么做,还是那句话,他了解崇谨帝。他这个人好大喜功,又极好面子,他不可能过去捉j,i,an。捉了j,i,an以后,他又会怎样做?定王是皇子,若是受了惩罚,朝廷上多少双眼睛盯着呢。儿子给老子戴了绿帽子,这传出去可不怎么好听。
所以,崇谨帝只能装作不知。但装作不知是一回事,已经知道了却是另外一回事。这件事就像一根刺扎在崇谨帝的心上,让他疼痛难忍,只要寻到了一个合适的契机就会拔掉这根刺。
花凌施展轻功,远远地就见到还在等候他的晏莳,嘴角噙出一抹笑意,落到地上哒哒哒地往这边跑着,边跑边喊:“哥哥,哥哥——”
晏莳见花凌回来了,将他轻轻地搂抱在怀中,又紧了紧他的衣领:“可如完侧了?”方才往宫外走的路上,小王妃突然说要如厕,晏莳便打算带他去。但花凌羞羞答答地不让他跟着,只叫了个太监让他领着去了。
小王妃走了也有一阵了,这会儿看到了他悬着的石头也终于落了下。
一夜无话,初一一早又要进宫给崇谨帝和继后拜年。晏莳明显地感觉到,崇谨帝的j-i,ng神似乎不是很好,他有些奇怪,昨晚分开时,崇谨帝还是很高兴的。
从宫中出来,晏莳带着花凌直接回了王府——补觉。
晏莳不管怎么说都是嫡长子,满城的皇亲国戚需要他去拜年的并不多,都应当来到他这里。但还是那句话,晏莳不受宠,旁人也大多以为他与皇位无缘,一些人都只是打发个下人走个过场。
这些只有下人来的,就由庆吉来接待。若是主人亲自来的,晏莳便亲自接待。
快到中午的时候,章豫新带着沈沉璧来了,分宾主落座后,说了一些拜年的话,沈沉璧道:“王爷,这年一过,来参加科考的举子们可都来了,那件事您打算什么时候捅出来?”
晏莳看着手里的茶杯:“再过三五日昭王那边便会有消息传来。”
沈沉璧眉尖微蹙:“昭王?”
章豫新倒是明白了晏莳的意思:“王爷不想自己将此事捅出,想借昭王之手?”
晏莳点点头:“正是。”
花凌有些急了:“哥哥,这是为什么啊?咱们好不容易调查了这么久,怎么把功劳全给了昭王呢?”
晏莳喝了一口茶,不急不慢地道:“定王到底是我的弟弟,只怕到时父皇只会以为我这是手足相残,而不是会朝廷解决一大隐患。”他要争得是皇位,而不是这些眼前的功劳。
若阿芙蓉案背后的主使不是哪位皇子,那么由他捅出来,崇谨帝或许会对他另眼相看。
花凌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又接着道:“那么哥哥咱们怎么会让昭王知道此事啊?可得做隐蔽些,不能让他知道是咱们告诉他的。”
“这件事不需咱们的人去办,所以保证万无一失。”晏莳笑了笑,又看见小王妃心急的样子继续解释着,“我已拜托向樱姑娘去处理此事。”
“向樱姑娘?”
花凌的眉毛拧成了一个疙瘩,“她可是十方门的人,之前曲流觞为何隐藏身份进了王府这事还没查出来呢,哥哥怎么还能用十方门的人!”
第八十章
晏莳见小王妃炸毛了, 忙安抚着:“明庭,十方门让曲流觞潜伏在王府内是何居心, 虽然暂时尚未查明。可是咱们与十方门之间的约定尚在, 这与那个是两件事。阿芙蓉一案眼看着就要收网,这个时候容不得半点差错,而选择十方门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