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阑秋更加疑惑:“难不成,你想要我给你进行j-i,ng神疏导?”
莫里斯继续摇头:“你刚刚也说过了,我如今向导素需求已经到了三支,简单的j-i,ng神辅导根本不管用。”
一旁的方麒彻底不懂了:“既不要向导结合,普通疏导也没用,那你岂不是只有等死?”
莫里斯脸上的笑逐渐变得苦涩。他叹口气,对方麒他们道:“你们跟我来。”
说罢,转身朝房间的一台电脑走去。
莫里斯在一台电脑上不知捣鼓了些什么,房间里的一道墙壁忽然像门一样打开了。
“这间中央控制室使用的是紧急储蓄电,是我悄悄接过去的电缆。艾利克斯对我的要求是,只要不闹出什么大事,一切随便我怎么弄。”莫里斯虽然脸上的表情很凝重,还是抽空解释了一番。
方麒没有想到,这间狭小的控制室里,居然还别有洞天。
莫里斯带着众人向前走了一段,来到一个房间门口。
方麒看着那扇门,皱眉道:“这是……”
莫里斯道:“你们之前问我为什么救你们,答案就在这里面。”
说罢他打开了那扇大门。
昏暗幽静的病房,只有输液器里不断滴落的水滴声与沉静的,冰凉的消毒水味道弥漫。
方麒脑子里霎时间闪过一个类似的画面,也是医院、也是病房。顿时极大的负面情绪扑将而来。
他身子微微一晃,陆阑秋赶紧扶住了他,悄声道:“没事吧?”
方麒反手握住陆阑秋的手,像是带着求生意味的挣扎,又绝望、又迫切。
陆阑秋没有说话,任对方握住自己的手,只是悄悄伸出j-i,ng神触丝,帮助方麒舒缓情绪。
方麒稳住之后冲陆阑秋摇摇头低声道:“我没事。”
病床上的人似乎察觉到了有人的到来,发出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一个温和的声音响起:“莫里斯?是你吗?”
莫里斯把备用灯打开,储蓄灯源始终比不过大灯,这灯开了也不过是个心理安慰。
方麒绝佳的视力已经认出了床上的人是谁。
正是他们此行的目标,杨晨光。
只是之前照片里那个秀竹一般谦和温润的读书人,此刻已经呈现出一种病中的颓败之色。
像是开花后的竹子,逐渐滑向死亡的边际。
莫里斯倒是习以为常一般,安静走过去,执起对方放在被子上扎着输液器的手,温声道:“是我,我还带来了几个小朋友。”
杨晨光的长相十分平常,甚至称得上寡淡,但通身却有一种谦谦君子温润如玉的气质,男人一过四十岁,气质这种东西就显得十分珍贵,它就像是财富,年轻的时候不显山不露水,等到阅尽千帆,才会发现其弥足珍贵。
他意外地看了一眼跟在莫里斯身后的三个年轻人,脸上露出意外:“这就是你说的变数?”
莫里斯淡淡地笑了,他这一笑仿佛一丛火苗,瞬间点燃了这个男人的面容。刚刚的苦涩一扫而空。
杨晨光说完一句话,开始剧烈地咳嗽起来,他的咳嗽得很剧烈,简直恨不能直接把肺给咳出来。
莫里斯赶紧给他递了一张纸巾,杨晨光接过来草草擦过之后便扔进了一旁的垃圾桶,方麒眼尖,瞧见上面似乎有明显的血迹。
陆阑秋何其敏锐,这一眼就瞧出了其中的端倪,他两步走到杨晨光的床旁,捞过他正在输液的袋子自己查看,待到看清楚上面的字,顿时什么都知道了。
“顺铂加长春瑞滨?肺癌化疗方案。你已经到了第二期了吧?”陆阑秋弯下腰盯着杨晨光。
杨晨光原本想笑一笑,忽然瞟到了陆阑秋脸上的泪痣,楞了一下,仔仔细细打量起了陆阑秋。
“你是……”
陆阑秋笑了笑:“没错,苏蘅的儿子。”
杨晨光露出一种怅然来:“阿蘅的儿子都这么大了?”
陆阑秋一愣:“你知道我母亲已经死了吗?”
杨晨光叹口气:“她当年的火灾,闹的动静很大,我很难不知道。”
陆阑秋眉头一皱,一把握住他的手:“你是我母亲从前的同事,你知不知道当年的事?”
杨晨光点点头,又摇摇头:“我知道我们之中有人把实验结果卖给了一家公司,但是当时其实有好几股势力都在与我们接洽,实在说不准究竟是谁做的这件事。”
陆阑秋一听,脸上明显有些失望。
杨晨光又咳了一声,这一次并不是很厉害,他抬头看着陆阑秋:“这件事给我们几个人都提了一个醒,我们放出了一个恶魔,却没有再把它关进笼子里的本事。”
陆阑秋瞧他此刻已经形销骨立,只怕已经深受化疗药物副反应的折磨。
他道:“所以你们一个两个隐姓埋名,远离是非,你甚至为了逃避这股不明势力躲到了世界上看守最严的监狱。”
杨晨光有些悲伤地点头:“可惜躲过了追杀,也没能躲过病魔。年轻时候抽太多烟,如今糟了报应了。”
陆阑秋摇头:“二期到三期,如果情况好,还是有个几年时间。”
杨晨光露出一个勉强的微笑,算是表示了解。他浑身那种属于学者的清儒的气质使得他的气场令人感觉十分舒服,只是得先忽略这缠绕其中隐约的死气。
方麒忽然出声:“给岳胖子的信,是你送出去的?”
杨晨光扭头看了看方麒,点头:“是我拜托莫里斯送出去的,他是个十分值得信任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