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白听到云清在走廊上切木头修桌子的声音,他将脸埋在被子中什么都不想。过了不知道多久, 雨停了天色也晚了。夜明珠的光芒在房梁上闪着,小屋子简单又温馨。云清在桌子上摆了几道菜, 然后唤醒了云白。
云白就像木头人一样, 云清让他吃他就吃, 让他睡他就睡。入睡的时候, 云清将下午做好的两张凳子拼凑了一下靠在小床边, 他在上面铺了几件衣服就侧身躺在了云白身边。“云白, 我给你唱歌吧。”云白背对着云清,云清的手在云白的背上温柔的轻拍着。
也不等云白回应, 云清就小声的唱了起来:“云白白,天青青,晨露沾白衣;风绵绵,雨淅淅, 鎏金沙儿沉桓溪……”云白的身体僵硬了, 这是小时候父君教过他的曲子,云清怎么会知道?云清的歌声真的不好听,还跑调, 可是云白却听得泪流满面。
云清小声的哼唱着,然后从背面抱住了云白:“我不唱了,云白你别哭了。我不会唱别的歌,只会唱这首。”云白哽咽着:“这歌不是这么唱的。”然后小木屋中响起了凤君低声的歌唱,没等云白唱完,云清就睡着了。他真的很累,云白翻了个身掀开了云清的衣服,衣服下都是淤青的皮肤。最终云白什么都没说,只是向床里面挪了挪,睡着的云清自动的滚到了云白身后贴着他。
思归山在北方,明明在元灵界归墟的时候还像春天一般,到了思归山天气就渐渐转凉了。一场大雨之后,一览无余的不归林犹如被仙子的彩绘泼洒了一般五颜六色的。云清让云白躺在不太好看的躺椅上,让他坐在廊檐下看风景。至于云清自己,那是忙的脚不沾地。
他去了一趟后山,发现后山光秃秃一个人都没有。看来花尾和青芳姐姐他们还没有搬到思归山来。又去了一趟山顶,结果喊破了嗓子老龟也没出现,看来老龟的修为没有师尊他们高,云清捉了几条银霜鱼就回去了。
他去山下斩杀了好几只鹏鹏妖,取出了他们的妖骨,就算云白一个人都可以烧几百年。又将山下五公里内的凶兽全部赶走,做了个不太牢固的结界,免得这些没开灵智的妖兽上来扰了云白的清净。布置结界的时候,他还顺便逮了几只肥肥的野兔子,中午给心爱的云白做了兔子汤。
山下的野果子也快熟了,虽然没什么大灵力,可是基本的果腹还是做得到的。云清提着储物袋下了山,先将储物袋中的花毛虫提了几只丢在灌木上,然后就开始大规模收周围的果子。那种黄灿灿酸唧唧的果子被他混着蜂蜜做成了酸甜的果酱,云白尝了口后又吃了几口。云清笑着给云白屯了两罐。
灵米已经来不及种了,不过他从仙家食堂里面顺过来的灵米足够云白吃好几十年呢。云清一点一滴的安排着云白的将来,因为他知道,他能陪着云白的时间怕是不多了。最近几天早上,他都有点起不来了,师尊说这是灵魂疲惫的表现。他刚刚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可是连觉都不想睡的。
云白眯着眼睛靠在躺椅上,云清将两块铁皮砸成碗状,然后扣在了一起。里面要是放上快要燃尽的妖火,就是个简易的取暖炉。云白冬天手冷,有了这个能温暖些。云清还用坏掉的蛟纱裹着这个取暖炉,他试用了下,暖呼呼的。
云白眯着眼睛打盹,云清从被子角落摸进去,将这个小巧的取暖炉塞到了云白怀中。“这是什么?”云白被突如其来的温度惊醒。“取暖炉啊,冬天手脚冷的话可以用。”云白冷漠道:“我一个火系妖怪要什么取暖炉。”不过这么说着,他还是抱紧了这个炉子,他确实感觉到了寒意。
秋风吹起的时候,后山的湖泊里面就会有螃蟹,虽然个子没有海蟹大,可是偶尔吃吃还是挺好吃的。云清背着小背篓去了后山带回来一篓子螃蟹,结果推开门的时候他吓了一跳。铺天盖地的雪白羽毛堆满了整个房间,都看不到云白的影子了。
“云白,你变成妖形了么?”云白的妖形可比小房子大多了,云清心里一咯噔,他家云白失去了妖丹维持不住妖形——云白掉毛了。在秋天掉毛,弄不好要冻死的!“给你。”云白的声音很平静,从白色的羽毛中飞出一方手掌大小的纯白帕子。
等云清接住了这方帕子,才发现这并不是他想象中的那种擦鼻涕的帕子,这东西又香又软摸摸还又顺又滑,手掌般大却层层叠叠的感觉,上面印着一个古朴的‘凤’字。那凤字仿佛是活的,在那帕子上来回游动,云清正好奇呢,只听里面传来云白的声音。
“这就是你要的凤凰翎,这是历代凤君的信物,不管你是谁派来的探子,你拿回去复命吧。你已经做的够多了,我没有什么能给你的了。”云白的声音透着无尽的冷漠,他看到了这些天中云清的所作所为,已经害怕了的云白决定不再相信任何人。他想能让云清这么尽心尽力照顾他的主要原因还是凤凰翎吧。
外头没了声音,云白躺在了床上,只有周围掉下的毛毛才能让他有些安全感。云白不想听到云清离去的声音,他封闭了五感,就让他这么一直睡下去吧,他已经是个废物,没了利用价值,不会有人继续看重他了。
云清握着凤凰翎心里一阵凄凉,他家的云白就是被这种东西害成了这样。要不是青雀族的大长老想要篡位,想让凤九歌上位,云白怎么会失去了妖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