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他挨个挨个打回去后,放狠话说要他日后好看的人也格外多。
只是像白若瑾这种,自己被打得半死不活,依然身残志坚说自己要和仇敌要事相商的,叶非折倒是见得不多。
出于好奇,他凑近楚佑,劝道:“不妨一听究竟是何等重要之事,能让白公子在重伤之际念念不忘?”
楚佑自是听他的,挥手屏退周遭无关的楚家子弟。
白若瑾艰难从地上爬了起来:“咳咳,白某让两位见笑了。”
随着人群四散,偌大演武场仅剩下他们三个人,白若瑾好像也换了个人。
洗去先前油滑浮夸的姿态,露出更为抖擞,也更为坚实的内在来。
叶非折:“不见笑,看白公子倒飞出去的那一幕还是有意思的,我不介意这种见笑多来两次。”
白若瑾非但不恼,反而像他们两人拱手行礼:“实不相瞒两位,白某种种所为,皆是事出有因。”
他娓娓道来:“合欢宗宗主徒弟打伤我家幼弟,是不得解之仇,偏偏贵家家主出面调停,我白家多有为难之处。”
叶非折凉凉为他补上:“所以你白家不寻思着怎么对付楚渊,反倒是将怒火发在一个合欢宗的弃子身上。”
何其好笑?
打伤人的宗主亲传有合欢宗护着,被伤的白家幼子有白家为他出面讨回公道。
而原主一个无辜的小人物,却在几方势力搏斗之下,被推出去做了献祭的牺牲品。
整件事情与他何关,他又在整件事情里做错了什么?
被他一打岔,白若瑾露出尴尬之色:“为难公子,确是白某做得不对,只是白某有自己算计考量,并非无故发泄。”
“公子为合欢宗弟子,却被合欢宗宗主推出来挡灾,想必是恨透合欢宗,绝不肯为合欢宗多说话的。”
“而楚少主如此在意公子,必然不会站在合欢宗那边。”
叶非折礼节性拍了拍掌:“白公子在此处也和在会客厅时表现得真是判若两人。。”
白若瑾自若道:“由此看来,实情并不像楚家家主所言。楚少主不过是被楚家主拿出来敷衍我们白家的借口罢了。”
难得在楚府这种地方看到一个明白人,叶非折简直要对他刮目相看:“系统,是我误会你了,原来这本书里还是有有脑子的正常人的。”
系统:“……”
楚家奇葩,又和他系统有什么关系?
“所以我拜托楚少主屏退他人,确是是有大事要和楚少主相商。”
白若瑾注视着他,缓缓笑道:“不知楚少主可曾考虑过楚家家主之位?”
他循循善诱:“楚家主能拿少主出来当借口,你们私下关系,想来不用我多说。楚少主若是当了楚家家主,不用受制于楚家主,我白家不必再顾忌楚家,大可直上合欢宗问罪拿人,叶公子也能出口气,岂不是两全其美?”
白若瑾静静等着楚佑的回答。
他对此事颇有把握。
毕竟自己能说的都说了,拿出了最大诚意,而楚佑在楚家又是这样不受待见——
他有什么好不答应的?
是楚家家主的位子不够烫手诱人?
出乎意料的是,楚佑清明如初,那冻结肌骨的杀意也未曾消退一星半点:“既是结盟而来,何故无故动手?”
他竟是还惦记着自己对叶非折出手的事情!
白若瑾心头一跳,老老实实交代道:“我是想试试楚少主身手实力。”
楚佑出风头短短几日,外界流言蜚语不断,却没一字货真价实的情报。
白家有着自己的打算,若是楚佑绣花枕头一包草,白家定然不会考虑与他结盟。
于是白若瑾随意找了个向叶非折发难的借口,来试试楚佑深浅。
这些道理虽说大家心知肚明,说出来难免有点尴尬,白若瑾连忙补救道:
“楚少主人中龙凤,这等盟友,我白家珍惜都来不及。楚家家主之位,合该是楚少主的。”
“少主如今已有筑基,楚家长老也大多拥戴少主。最令少主左右为难的楚家家主,我白家可为少主拦住,作为交换,少主须为我白家稳住楚家其余的势力和长老。在我白家对付合欢宗时,出手助一臂之力。”
叶非折:“仅此而已?”
无怪乎他有此一问。
白若瑾给出的条件可以说是相当丰厚。
他们负责解决楚渊,而楚佑只需要稳住楚家其余人等。
那些长老子弟固然不会看着楚家最大的依仗,金丹期的楚渊身死而坐视不理,然而相较白若瑾那边要面临的麻烦起来,楚佑几乎可以说不用付出任何代价。
白家这等于是在做慈善。
白若瑾笑了笑,模棱两可道:“合欢宗,白家一定要追究到底。有楚少主相助,白家在追究时也能少些阻碍,何乐不为?”
有一点白若瑾没有说。
饶州总共那么大点地方,雄踞着楚白两家,势均力敌,许多资源财富也只得对半瓜分。
楚渊一身死,楚家失去最大的依仗,仅有筑基的楚佑无力支撑,局势将会大大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