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常对他百依百顺的楚渊并未如楚修锦盼望一般出手,反而沉吟着不开口。
倒是楚家长老严肃喝斥道:“不可!”
他望向楚渊,提议道:“家主,楚佑他年纪轻轻即到筑基,前途不可限量。楚家必能靠他辉煌,这般良才美玉,我等该多爱惜才是。”
意思是看在楚佑的天赋修为份上,将此事轻轻揭过。
“我等附议。”
不知何时,楚家余下的两位筑基长老也到了此处,了解过大致情形后齐齐开口。
楚渊面色铁青:“可是修锦——”
他自己也说不下去。
楚佑倘若尚是炼气修为,他自可随意打杀。
可是楚佑过了筑基,意义大不相同。
只要他的天赋仍在,他便是几位长老心中的心头宝。
楚渊敢保证,自己假如真对楚佑动了手,长老必定会和自己离心,连带着半个楚家分崩离析。
他是楚修锦的父亲,更是楚家家主。
楚渊享受家主之位给自己带来的尊荣。
因此他就算气得暴跳如雷,也只得尽力忍耐道:“好,依诸位所言。但楚佑此次出手太狠,应当惩处,便去禁闭室中面壁半个月。”
血泊中的楚修锦不甘地睁大眼睛。
这算什么狗屁惩罚?
他绝望呐喊道:“父亲!”
楚渊只装作未看见楚修锦的惨状,硬下心肠,命令随从道:“还不将大少爷好好带下去休息?愣在这里干嘛?”
“楚佑……楚佑!”
楚修锦吼声嘶哑,眼睛充血,被人拖下去也不忘叫道:“我一定要让你付出应有的代价!”
楚佑只作充耳不闻。
昔日楚修锦如何待他,他如今就如何待楚修锦。
一报还一报罢了。
至于楚修锦所说的报复——
前提是他先得有那个实力。
听着自己儿子的惨叫,楚渊满腔怒火无处发泄,于是干脆拿了楚文一群人开刀:“至于你们,同族相残,罪无可赦,自己去刑堂那里拎一百刑杖!”
楚文闻言,死死咬紧嘴唇,指甲在泥土中划拉出深深的痕迹。
一百刑杖下去,不死恐怕也要全废。
他楚佑凭什么?
明明自己再□□让,甚至不惜下跪求饶,他楚佑凭什么穷追不舍非要把事情做绝?
楚文心中的憎恨滔滔不绝,沸反盈天。
他绝不会让楚佑好过!
长老根本不去理会他们死活,只顾着殷勤追问楚渊道:“那家主,这楚家的少家主之位,是不是也该换个人选?”
楚渊想也不想就制止道:“那逆子弑兄这等大逆不道的事情都做了出来,怎可为我楚家少主?”
开什么玩笑?要是楚佑真做了楚家少主,他还不事事和自己唱反调?
“家主。”长老一点也不气馁,劝告他道:“楚佑论天赋,论修为,莫说是我楚家,就是饶州的年轻一辈中,都无人可极其右。修锦根骨全废,不立楚佑为少主,家主莫非是想立旁枝的子弟不成?”
楚渊额上一根根泛起了青筋,嘴唇气得泛紫:“逆子,你休想——”
他说不下去。
长老说得句句属实,不立楚佑,就要立旁枝的子弟,楚佑好歹是自己儿子,旁枝子弟……
楚渊怎么能够忍受权力旁落?
他行事强硬,从未被人摁头吃过那么大一个亏,越想越气,到最后干脆两眼一闭,自己把自己气晕了过去。
现场一片兵荒马乱。
长老在慌乱中高声道:“既然如此,我楚家少主之位尘埃落定,当由家主儿子担任!”
楚渊刚刚好转些许,听他那么一喊,怒火上头,又一次昏得人事不知。
楚佑冷眼看着慌乱一片的人群,唇角微微上翘些许。
这就是楚家。
唯利是图。
只要能给他们带来足够的利益,就是他们比心肝r_ou_还亲的宝贝。
“我们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