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
地上传来一阵高呼。
萧渐羽想要离间的心始终不死,哪怕是肺腑处传来几近断裂的疼痛,也无法阻挡他振臂高呼:
“万望仙首慎重!”
他如此的卖力下,四方宗主终于转过头,淡淡给他一个眼神。
含义很明显:
倘若不说清楚,你这挑拨离间的小子就要倒霉了。
萧渐羽强忍痛楚,兀自说下去:“叶非折的来路诡异,来四方宗不过是潜入仙道,意图对仙道不利,万望四方宗主慎重考虑,莫要引火烧身啊!”
第一个接话竟然不是四方宗主,而是他师弟池空明。
池空明:“呵呵。”
晋浮:“呵呵。”
萧渐羽摸不着头脑,一头雾水地请教池空明:“难道是晚辈所说有什么不妥之处?”
不应该啊。
池空明在原着里不应是最伪善的伪君子吗?在他没背叛四方宗主前,表面上装出的是凡事事事以四方宗、以仙道为先的模样,应该最在意自己的话才是。
池空明怜悯道:“没什么,你高兴就好。”
乘着这机会多高兴高兴,毕竟以后都说不定高兴不起来了。
晋浮也怜悯道:“没什么,你高兴就好。”
年轻人,永远不知道为了一瞬间的高兴,要付出怎样的永恒痛苦作为代价。
萧渐羽:“???”
最后还是四方宗主发话,让萧渐羽得以把话继续说下去:“无事,你把你心中所想,说完便是。”
他神态无喜无怒,像是盖了一层雪,落了一层薄霜,才能做到如此极致的淡漠。
剩下的三宗宗主看见自己老友这个样子,不禁打了个咯噔,先行替萧渐羽在心中上了三炷清香。
太好了!
看来是自己冒死进言终于打动四方宗主,让他向叶非折起了疑心。
萧渐羽强行按耐着心中的狂喜不止,一本正经道:“叶道友为不平事,魔道圣刀所认之主,想必大家有目共睹。”
他一指叶非折,大义凛然:“如此跟魔道牵扯不清之人,必定包藏祸心,怎么能放心让他进仙道?”
池空明又扯了扯嘴角:“呵呵。”
萧渐羽被他那么一打断,又一头雾水:“我哪里说错了不曾?”
池空明:“你高兴就好。”
他当初没被挖掉眼睛前,也是那么说的。
池空明抚摸着眼睛,竟感到了一丝惆怅。
与此同时,萧渐羽看见叶非折好整以暇伸手,弹了弹不平事的刀刃,冲他一笑。
不平事悠长的一声刀吟,像极之前将萧渐羽淹没得第一道道光。
萧渐羽被他压得发麻的腿第一次有了知觉——
腿软了,还有点抖。
他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内心的恐惧:“再者,四方宗主收叶道友为徒时,叶道友修为平凡,分明与普通弟子无异。”
他这话还没说完,叶非折又冲他一笑,弹了第二次刀刃。
萧渐羽忍住牙齿的发颤:“他今日强夺我萧家不传之宝,用以提升自己修为,显然是强取豪夺,鲜廉寡耻。如此与魔道关联密切,又居心叵测不仁不义之人,万望四方宗主慎重考虑!”
凭什么?
萧渐羽觉得自己内心似有一团熊熊的火在烧,烧得他不甘,烧得他难受得恨不得在地上打几个滚。
凭什么同样是穿书,叶非折就能风风光光在四方宗做他的亲传,在魔道做他的魔尊;而自己就得在萧家提心吊胆,随时随地担心会被男主找上门来灭族,成为炮灰?
凭什么同样是穿书,叶非折有大把人争着抢着关心他,对他嘘寒问暖,掉一根头发丝也要心疼;而自己就得强颜欢笑讨好萧姚,讨好萧家家主这个老不死,才能有一席之地?
凭什么同样是穿书,叶非折就能吸纳那团男主都吸收不了的力量;而自己只能无数次被其拍飞,望而兴叹?
萧渐羽执迷到生了心魔的地步。
叶非折不死,他的心魔不除。
叶非折第三次冲着他一笑,也第三次弹了刀刃。
他的笑像是擦着刀剑利刃喷薄而出的一捧最艳丽鲜血,衔在唇间的一朵鲜妍带刺红玫瑰。
惊动到灵魂深处。
萧渐羽彻底哑火,什么不甘,什么心魔统统想不起来了,只剩下发冷发抖的手足,和淌了一背的冷汗。
叶非折想了想,觉得修为的问题是得解释一下。